什么?
替朱北江卖茶?
这个说法实在搞笑,许诺心中狂笑,但仍做到了面不改色。
这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事!
她一定要告诉朱商,倒要看看他会是怎样的反应。
轻轻咳嗽两声,好奇地问:“北江先生早先起誓,但凡踏入汴京一步,便会舍弃所有的生意,再不从商,又怎会寻了古兄你来卖茶?这不是违背誓言了?”
古不言神秘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恩人,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北江先生是发过这样的誓言,可是他的那些生意并不是直接关门不再营业,而是找了下一任掌门人来经营这偌大的产业。新一任的掌门人的名字未曾透露过,世人只知道他姓陆,人称陆老板。”
话毕,他四下环看一周,压低声音,用仅两人可闻的声音道:“就是他找的我。”
他面上神情隐忍着,却还是透露出得意、自豪之情。
许诺与古不言相反,她脸上的笑意瞬间凝滞。
合着不是假冒朱商,是在假冒她啊!
她原本还想用此事奚落朱商,没想到小丑竟是她自己。
“这位陆老板的茶是从何而来,古兄可知道?”收拾好心情,许诺看似随意的问道。
古不言摸了摸头,思索片刻,道:“这我就不知了,陆老板只是让我帮忙去与那些茶铺的掌柜聊茶聊价格,畅谈未来,别的我确实不知晓。”
“古兄,你不是收了定金吗?什么都不知晓,就敢如此收钱?”
许诺此刻更加确定古不言是被骗了,身份欺骗也就罢了,如今瞧着连具体的事项都未曾给他说明过。
“我只是代陆老板收钱,当天就把定金交给他,这是个两全之法。如此我不用随身携带那么多钱物,我安全了,那些钱财也不怕有丢失的风险。”
古不言认真说道,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可是陆老板,他有什么不敢的!
许诺内心扶额。
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说的就是古不言这样的吧……
钱都给人家了,那不是风险更大。
到时候没有茶,那些人都找你退押金,看你还是不是这幅态度。
怪不得查不出古不言的来历,原来他根本不是什么商人,就是个演员,而且是被骗着演戏的!
一番交谈后,许诺了解到,古不言是个秀才,平日给个小店记记账,又帮人写信,还自己写些小册子谋生。
此番正是那小店关门,古不言主职工作没了着落,到处找活就被人给盯上带到汴京来骗人了。
他虽是读书人,但毕生最崇拜认可的人就是朱北江,当那假的陆老板找到他说了此事后,古不言只觉得是天大的馅饼掉到自己头上,马上就同意了。
但凡多想想,都会觉得此事不合常理。
既然有那么多的产业,又何必找一个不懂茶的人去谈生意呢?
可古不言激动之下,一点疑心也无,只觉得自己是整个大宋唯一的幸运儿,就简单收拾了行礼按照要求来了汴京。
许诺对古不言既痛恨,又可怜。
几日后,王府里,佳仁县主正在听婢女的汇报。
“县主,我们现在统共收了六十三家茶铺的订金,这些茶铺所需的茶团,和王家茶庄报上来的产量基本一致。”
说话的婢女,正是前几日在宁王府宅院里见假陆老板的人。
这名婢女名叫纸鸢,她以婢女的身份跟在佳仁县主身边,实际上却是她的管家,佳仁县主对外的大小事务都由她负责。
只要是佳仁县主安排的,她都会想方设法去完成。
县主想杀的人,也是她去安排执行,从无疏漏。
正因如此,佳仁县主才一直用她。
听纸鸢汇报完,佳仁县主放下手中记满茶铺数据的册子,说道:“那些人的任务已经达成,给他们盘缠,让他们回到老家去,不可让人给找出来。还有,提醒他们注意自己的言行,去茶铺的事情此次离开汴京后再也不许说,否则直接让他们说不了话。”
此事必须保密,否则就是功亏一篑。
万幸这些人都是她精心挑选的特殊的、有自己坚持的人,好言相劝下,还是可以保守秘密的。
纸鸢暗暗记住佳仁县主说的话,尤其是说不了话这件事。
屋外突然吹起了风,吹的门窗传出吱呀响声,纸鸢要去放下门帘,却被佳仁县主制止。
“阿鸢,衣笼后有个小匣子,你去拿过来。”佳仁县主指着角落的衣笼说道。
纸鸢走过去,熟练的将衣笼搬开,探头看了一眼,从后面取出一个狭长的木盒。
县主在宁王府的时候,也会将重要的物件放在衣笼后,只不过那时候在墙里有个暗格,可以更隐蔽的存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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