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暴雨忽散,天边弯出一轮彩虹。这夏日的天气,真是像女人的心情一样,变幻莫测。
“雨停了。”夏雨有些意外。
“先生可愿随某一探敌营?”李世民扬了扬眉,少年秦王意气风发。
夏雨语气玩味:“殿下明知有险还要去?”扫视了一下左右:“您今日带的人可不多。”
李世民哈哈大笑:“先生不是说世民有惊无险吗?何惧之有!”
他平日最傲的,便是一身虎胆。
自太原起兵,每逢敌阵,必冲锋在前,双刀骁勇、骑射无敌,不知打崩过多少名臣猛将。
所以,便是真的探营遇敌,那又如何!?
杀出去而矣。
牛逼!夏雨很服,这才是他印象中的秦王李世民!
“还有某家呢。”尉迟恭也猛一顿手中巨槊,神情桀傲:“凭某手中这槊,何人可挡!?”
“好,那便一起去!”激动之下,某人的中二病也适时发作了,都说男人至死仍少年,没毛病。
“来人,替先生牵马。”
当下,一名亲卫牵过来一匹空马,临阵之时,多备战马,以便不时之需,乃是常例。
夏雨翻身上马。
虽然他是现代人,马却是会骑的。
他有个同寝室的兄弟是蒙古族人,家中养着无数牛羊,他去玩过几次,也就学会了。
“走。”
庙门前,李世民一甩马鞭,一行八人铁蹄滚滚,沿着山路直奔慈涧镇。
不多时,来到镇外。
几人策马冲上一座小岗,眺望敌情。
小镇不大,只有一两百户人家,因为大战在即,百姓早已跑光,镇上一片死寂而萧瑟。
镇西,一坐庞大的军营拔地而起,围以无数拒马、沟壕,戒备严密。
营中,无数郑军士卒正在忙碌、井然有序。
李世民仔细观察,忽然瞥见营中王纛,喜道:“王世充果然亲至,甚好,孤便在这里打垮他。”
傻子都知道,平原野战,可比打洛阳坚城容易多了。
夏雨却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先生不以为然?”李世民看见,忍不住道。
夏雨调侃道:“平原野战,殿下天下无敌。但是,您小瞧了王世充,他想逃,您追不上。”
“……”
众人一听,呆立数秒,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这倒是。”李世民忍俊不禁:“王世充逢战无数,常有败绩,却能屡败屡战,终克强敌。这逃跑的功夫,可是一绝,孤不如也。”
尉迟恭咧着大嘴:“没事,咱到洛阳去逮他,看他还往哪跑!”
“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咱去洛阳逮他。”
几名亲卫也嘻笑凑趣。
“回吧。”亲自探查了敌情,李世民心中大定,一个合格的统帅,必须要知已知彼。
当即,一行人驰下小岗,原路返回。
眼前这路,叫做崤函古道,乃是中原通往关中的咽喉。
两侧都是危峰兀立的险峻山脉和汹涌涧水,中间的官道,只有十数米宽,狭窄异常。
而闻名天下的函谷关和潼关,便在古道的西端。
夏雨有些不安了,地形如此险要,这要被敌军缠住,可是危险的很,忍不住道:“殿下,为免意外,还是先派人回营,调兵来接应为好。”
“先生多虑了。有孤与敬德在,只管安心。”李世民笑着拒绝了。
说到底,小秦王太自负了,另外,对夏雨也还不是太信任。
夏雨无语了,但现在人微言轻,徒说无益,只好闭上嘴,心中却在提心吊胆的盘算:
万一遇敌,他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是不是赶紧跑路?
但这样,算不算临阵脱逃?
会不会掉脑袋?
正心中纠结着,前方来到一座宽敞的山口。
有数百绿袍红甲的郑军骑兵,忽然涌将出来,直愣愣的便与夏雨等人来了个狭路相逢。
真撞上敌兵了!李世民愕然。
“先生果真神人也!”大事不妙,小秦王却还有心情夸奖夏雨,一脸喜得贤才的简单快乐。
大哥,这不是重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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