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王妃是个妙人,又喜爱美好之物,她常常所住的长鸣寺景色便也格外怡人,常有文人墨客造访此地曲水流觞,踏歌吟诗,好不快活。
赵氏兄弟二人已来到了后园。
各色菊花簇簇而开,菊花茶清甜,制作可口的素斋摆了满桌,大昌以左为尊,沈氏兄妹二人恭敬坐在右侧,将左手边的两个空位都留给了太子与蜀王。
太子赵琥抬眼一望,只见沈经年嘴角挂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而一旁的沈清漪则身穿一条分外鲜艳的菊紫色的裙裳,浓妆艳抹,淡然地坐在下首处不置一词。
却是没看到周梦芙的身影。
赵琥同赵旭对视了一眼,不由蹙了蹙眉。
难不成沈经年是为了不让他见周梦芙打算金屋藏娇不成?
虽有此猜测,但赵琥脸上却没表达出不悦,只在心中冷笑,不知这沈氏兄妹要玩什么花样。
待落了座,沈经年一改前几日的敌意,同赵氏兄弟二人言笑晏晏,把酒言欢,虽在佛祖脚下只能吃些素斋,但因着分外可口,即便是吃惯了大鱼大肉的赵琥也挑不出什么错处,气氛便是分外融洽,只是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便唯有自己知了。
待宴席至中,沈经年击了击巴掌,对赵琥笑道:“上次之事对太子殿下颇有得罪,经年思来想去,觉得此事甚不妥帖,实在是愧疚难安,经年想着,再如何赔罪只怕也是枉然,不如今日也投其所好一回,还望太子殿下莫要挂怀。”
见沈经年改了做小伏低的态度,赵琥便得意了起来,道:“哪里的话,康和是父皇钦封的郡主,沈二郎你也算得上是皇亲国戚,本是一家人,又何必如此生分。”
“太子这话着实是折煞经年了,经年实在愧不敢当,只望太子爷恕经年死罪就是了。”
沈经年起身,冲着赵琥敬了一杯茶,末了拍了拍手。
随着他这一拍,忽有悠扬管弦丝竹声起,清歌好似山涧清泉,随着歌声渐起,一抹倩影如天外飞仙一般旋身落在众人跟前。
美人怀抱琵琶,轻纱半遮如花容颜,双目含情,裸露在外的香肩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暧昧香艳,广袖翻飞如蝶,原本此地野菊簇簇好似繁春,可同眼前女子相比竟都黯然失色,花中精魂便唯有眼前美人可如此称就了。
她怀抱琵琶,不时拨弄,虽是深秋,还是只着了一袭轻薄的舞衣,眼波流转,看向赵琥的眼神欲语还休,勾的赵琥喉结微动,眼珠子恨不能贴到那美人身上。
沈清漪望着这一幕,不由有几分尴尬,撇过头去,权当未曾看到,沈经年亦是眼带无奈,似是不知说什么好。
这一舞如梦似幻,花香伴着美人香,分明是瑟瑟寒秋,赵琥却觉浑身燥热,仿佛熟透了一般。
待一舞罢了,他率先击掌,笑赞了一声“好!”
美人抱着琵琶低头笑而不语,沈经年起身笑道:“能得太子爷金口称赞可非易事!还不快除下你的面纱,让太子爷看看你的真面目?”
“是。”
美人声音带笑,接着缓缓摘下了面纱。
赵琥本是笑望着她,然而待她摘下面纱,赵琥却脸色猛然一变,失手便将眼前的茶杯打落。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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