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李恪与韦彤对坐。
李恪端起茶壶倒了两杯水,一杯放到韦彤面前,一杯放在自己面前。
这才开口道:“韦公昨日睡的可好啊?”
“尚可,”韦彤拱拱手:“多谢殿下关心。”
“嗯,”李恪颔首:“令郎近日无事吧?”
韦彤一时不知道李恪想做什么,只好答道:“犬子近来无恙。”
“无恙吗,”李恪轻笑:“我怎么感觉令郎已然病入膏肓呢?”
这话说重了,韦彤正色道:“殿下此话怎讲?”
“你可知令郎昨夜违反宵禁令,私自在外游荡?”
韦彤其实知道昨晚韦涛回来的晚,但是毕竟违反了宵禁,他也不知道李恪想做什么,于是便回道:“臣不知。”
“你不知?”李恪冷笑一声。
“那你可知昨晚令郎是去赌坊赌博去了?”
“他竟赌博去了?”韦彤一直以为自己儿子是去青楼玩,没想到竟然是去赌坊。
这句话暴露了韦彤是知道自己儿子昨晚回来晚的事实。
不过违反宵禁实在是小事情,李恪也不打算在这件事情上对韦涛做出处罚。
“殿下,不知犬子昨晚去的是那家赌坊?”
“城东七弯巷。”李恪已经派人将这个赌坊的位置查清。
“七弯巷赌坊。”韦彤轻声嘀咕。
他知道这个赌坊,这是齐州两大赌坊之一,不过这个赌坊怎么敢让自己儿子进去玩呢。
李恪端起杯子轻酌一口:“不知韦公怎么看待赌博。”
“赌博害人害己,”韦彤一脸正气:“臣愿替殿下扫清齐州赌坊!”
“是吗,韦公真是这么想的吗,那齐州百姓真是有福了。”李恪觉得好笑。
那些赌坊后面就算没有韦彤参与,也肯定有韦彤属下参与。韦彤任齐州刺史多年,不可能不知道赌坊的存在。
李恪接着问道:“不知道韦公对赌博一事怎么看待?”
韦彤张嘴刚想回答,却被李恪打断。
“韦公,这里就你我二人,不要再拿套话敷衍我,我想听你的真实想法。”
韦彤皱眉,想了想才说道:“赌博一事,已然成风,殿下若是想治赌,怕是难啊。”
韦彤说的没错,赌博从春秋战国时期就开始了。
最著名的就算当时“田忌赛马”的故事。
经过几百年的发展,赌博已是毒瘤。李世民对此深恶痛绝,特意立法禁止民间和士大夫赌博。
只是收效甚微,大家不敢在明面赌,于是都偷偷赌。
赌博是一种娱乐,怎么样才算是赌博,怎么样算是朋友间的娱乐?唐律没有给出具体的标准。
玩可以,但是不能赌,不能有金钱的参与,不能聚众玩。
小赌不能怡情,大赌一定伤身。
李恪听了韦彤的想法,又问道:“韦公,你觉得怎样才能制止百姓们的赌博?”
韦彤思考良久才回答:“此事甚难,只靠《唐律》禁止是禁不掉的,臣曾听闻上古有大禹治水……”
他还有话没说完,禁是禁不掉的,但是可以做出限制。只是这种话违背了《唐律》,他担不起,得引着李恪自己说出来。
赌博可以说是千百年的毒瘤,后世官府也只能禁止,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
禁赌力度虽然很大,但后世信息传播太过发达,李恪曾在很多网站上看到赌博的信息。
李恪沉思:“大禹治水,堵不如疏?”
他其实也想不出太好的办法,毕竟千百年来都没有人想出解决赌博的方法。
赌博的危害之一在于它能使人暴富,不过让赌客暴富是假,让赌坊东家暴富是真。
赌坊东家抽的是赌博的流水,这样赌客越赌,赌坊赚的越多。
“韦公。”李恪想到第一条举措,让韦彤铺纸磨墨。
既然赌客堵的越多,赌坊赚的越多,那么换一种方式行不行。
李恪思忖良久后道:
“第一,所有赌坊不得再在赌客赢的赌资中抽流水。”
这样赌坊的收入就会大幅度缩水。韦彤提笔写下第一条,他知道既然在这一项打压赌坊,必定会在另一项有所提高。果然,李恪继续说道:
“第二,提高进入赌坊的门槛,同时弥补第一条中赌坊的损失,赌客每人每次需要给赌坊五文进场费。”
五文,也就是一斗米的价钱。不多,李恪希望以此阻挡住百姓在赌坊中的赌博。
“第三,所有赌坊分设两等,第二等所有赌客每天赌资不得超过五十文;第一等所有赌客每天赌资不得超过两百文。”
五十文、两百文分别面向两个群体,都不多,李恪希望打压赌场,但是还要给他们留一口气。
“第四,要向朝廷交税,每月会有专吏查账,赌坊一月盈利过百两者,十五交一;过五百两者,十交一;过千两者,五交一。”
一贯钱是一千文,也是一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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