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到最后,闹到李世民面前肯定是李恪吃亏,可是这佛家情净之地就被李恪破坏了。
李恪提出的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茗山法师左右权衡一下,还是决定满足李恪。
两个人的膳食很快做好,李恪虽然习惯大鱼大肉,但偶尔吃一次膳食也是别有风味。
特别是五谷禅食,吃起来有一种原汁原味的感觉。
经过和尚们的特殊加工,五谷禅食没有重口的调料,只有浓浓的谷香。
天天吃这个李恪肯定受不了,但偶尔吃一次确实独特的享受。
“灵岩寺的膳食不错。”李恪夸道。
茗山法师垂眉谦虚:“殿下过誉了。”
“不知法师一般都干什么,”李恪好奇:“一整天都在寺中诵经吗?”
“众僧自当闻钟而起,闻鼓而眠,笺响上殿,梆响过堂,行香作禅。”
“你都不出去?”
“老衲清心礼佛,不入红尘。”
“这样啊,”李恪点点头:“那觉普法师呢,他平常出去吗?”
“觉普法师是老衲高徒,一般也不出去。”
茗山法师回答了李恪问题,捏着念珠反问道:“殿下想知道什么呢?”
“如果法师要出去或者觉普法师要出去,会有什么规矩吗?”
茗山法师想了一下才答道:“普通僧人不得无故离寺,老衲和觉普等僧进出会有寺监记录。”
“寺监?”李恪听到以前没有注意过的。
茗山法师见李恪似乎不知,便解释道:“天下寺庙皆由崇玄署管理,崇玄署隶属于鸿胪寺,会在每寺观设置寺监一人。”
这不对吧。李恪之前的疑惑没解开,心中的疑惑更大了。
李恪之所以问茗山法师的进出问题,是想到辩机和尚是唐玄奘高徒,一举一动都应该引人注目才是,怎么能够悄悄地离开寺院和高阳公主偷情呢。
既然茗山法师说,他这种高僧的进出都需要告知寺监进行记录,那辩机和尚是怎么偷摸跑下山的。
而且寺中肯定不允许僧人夜不归宿,难道就没有人察觉到辩机和尚晚上不见了吗。
辩机和尚相熟的僧人中肯定有知晓此事的,级别还不低,很可能和鸿胪寺有关。
李恪得出这些结论,暂时没什么用,只好记在心里。时间还长,凡事慢慢来,不着急。
“既然如此,那我便走了。”李恪站起来向茗山法师告别:“今日叨扰法师了。”
“殿下说笑了,”茗山法师心中高兴,这厮终于走了:“殿下来礼佛是心中有向善之心,何来叨扰之说呢?”
“大师说话真好听。”李恪哈哈笑道,他不按寺院规矩来,茗山法师怎么可能欢迎他。
从寺院中出来,外面来求佛的百姓还是非常多。
唐朝受到佛教的影响太深了,李恪在心中感慨。
后世有大的节日时,寺庙也有非常多的人。
但那一般都是凑热闹的,拜佛者当然有,不过一般都是求个心理安慰,像唐朝百姓这样诚心求福的还是少。
“夫人,”李恪看向身旁骑马并行的杨秀颖问道:“今日拜佛感觉如何?”
“感觉尚好。”杨秀颖回答。
骑行良久,杨秀颖突然问道:“夫君不信佛吗?”
“不信。”
“那夫君为何要上香?”
杨秀颖不等李恪回答便继续问:“夫君是怕佛吗?”
“不是。”
杨秀颖叹口气:“夫君还是不认同妾身吗,如果不是佛家轮回,你我怎会重活一世。”
这个问题李恪也不知道,但是他也不愿去想。因为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是他能改变的。
“夫君还记得上一世临薨前,你说过什么话吗?”
杨秀颖眼眶泛红,陷入回忆:“当时你大骂长孙无忌弄权,如果祖先宗庙有灵,他的家族离覆灭不远了。”
“几年后,长孙家族真的覆灭了,这难道不是上天有灵吗?”虽然长孙无忌是被武则天谋算的,但杨秀颖认为这是上天有灵,长孙家族应有此报。
“……”
李恪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不就是朝堂上正常的阴谋诡计吗。千百年来一向如此,关鬼神什么事。
李恪终于看清楚,杨秀颖虽然温婉动人,但她深深被这个时代所局限。
她有极重的对鬼神的迷信,相信因果循环,有着这个时代女子认知的一切缺点。有些事情,李恪和她注定聊不到一起。
“那我下次来尝试信一信。”李恪随口敷衍。
他不信鬼神,起码不信鬼神能帮人。纵然有鬼神,那他们也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着天地芸芸众生。
或许自己的存在就是鬼神间一次无聊的赌约,谁知道呢。
他只相信事在人为,相信事物发展到最后的必然趋势。
“夫人早些歇息吧,我就不用晚膳了。”回到府中,已是傍晚。李恪不想和杨秀颖一个房间,打算再让杨秀颖体验一晚独守空房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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