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只能赌。
赌蜂后轻敌,把自己俩人当做砧板上的肉。
赌蜂男这个蜂族的异类对脱离蜂群的渴望足够强烈。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蜂后的确不认为这两个连妖兵级别都不到的人类能够逃脱如天牢般的蜂巢。
而蜂男也透支了精力,用美男计留住了蜂后。
门外传来了开锁的声音,两人一个激灵纷纷望向窗外,果然发现了面无表情的蜂男,不由齐齐舒了口气。只要来的不是蜂后,一切就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来了!”上官铁锤淡淡笑着,剧本就是这么写的。
蜂男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打量着两人。被上官铁锤的话刺激到之后,他好像变得冷静了许多,不再像之前一般神经质。
上官铁锤被盯的有些心慌,怎么感觉……剧本好像有些不对?
按照常理来说,他不是应该一副虚弱的样子,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虔诚地向自己下跪求开导么?怎么现在就跟神经病被治好了一样?
“我能帮你!”马潇言简意赅,根本没有跟他互相试探的意思。
他知道蜂男想要什么,蜂男也同样知道他想要什么,无意义的试探只会浪费彼此的时间。
“我凭什么信你?”蜂男有些诧异,他本以为说出这句话的人会是上官铁锤,因为他的某个器官被所有准蜂后都视为极大的威胁,其中必有蹊跷。
但马潇……他不熟悉,所以只把这看做他们的缓兵之计。
他过来,可没想过当两个人类的救世主,他没有这悲天悯人的情怀,更不认为他们真能帮自己突破本能的禁锢。
眼前这俩人对于他来说只是营养品,就像红糖水之于月事期间的女人,烤腰子之于纵欲过度的男人。
虽然不知道为何上官铁锤能吓退一种准蜂后,也不知道马潇体内的药性有多足。不过,吞就完事了!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调养好自己的身体,顺便给蜂后找些麻烦,只要巢内空虚,自己就远走高飞,彻底脱离蜂后的束缚!
而上官铁锤虽然戳中了自己的心事,但他并不认为两人有解决自己烦恼的能力。
“哦?怎么不说?”他轻蔑地笑了笑,抽出了纤长的,黑得发亮的蜂刺缓缓走向两人。
马潇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蜂男。
蜂男一步一步地靠近,尖锐的蜂刺慢慢探向官铁锤的左胸,不管他身体有什么神异之处,先取他的心头血总是没有错的。
上官铁锤双拳紧握,焦急地瞥了马潇一眼,眼见蜂刺越来越近,几乎要碰到自己的皮肤,马潇却依然一副不紧不慢的模样。他心中不禁一阵发虚,马潇不会真被老盘羊夺舍了吧?现在怎么看都像他借刀杀人啊!
就当上官铁锤想要暴起反抗的时候,蜂男忽然顿住了。
他疑惑地看了马潇一眼,就在刚才,他有一种挣脱束缚的轻松感,虽然只有短短一瞬间,但这种感觉做不得假。再次看向马潇时,他只觉马潇的眸子似乎多了一种奇异的魔力。
“感觉到了么?”马潇露出一丝高深的微笑,但是心中却是吐槽白大了一万句,这货口口声声说影响妖族血脉很容易,只要能感知他们的血脉波动就行。结果他硬是感知了一分钟才进入状态,要是再晚点,恐怕上官铁锤现在已经成为一具黑尸了。
“有点感觉!”蜂男看着马潇,心跳也快了几分。
上官铁锤有点懵,咋的?俩人看对眼了?
马潇不是说会用猛料把蜂男砸得晕头转向么,合着这个猛料就是暗送秋波?
忽然,他觉得有些愧疚!
我!上官铁锤!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要靠生死兄弟出卖屁股才能苟活!真是奇耻大辱啊!
“可以谈条件了?”马潇问道。
蜂男想了想说道:“还不够!”
上官铁锤屈辱地闭上了眼睛,他觉得下一秒画风就会变得不堪入目。完了,完了!
马兄!你这是何苦呢?
两点亮光在马潇眼中一闪即过,仿佛寒夜里的星辰。马潇打了一个响指,接着蜂男的身体便颤抖了一下。
就在刚才的一瞬间,他身体内某一道坚固的枷锁,好像裂开了!
虽然只有一道很小的裂痕,但碎裂的声音却如惊雷一般振聋发聩,回荡在他灵魂深处久久不能消散。
“开条件吧!”蜂男声音有些颤抖,他现在已经确信,眼前的这个人类少年虽然长相平平无奇,但的确有帮自己破局的能力。
若是马潇知道他的想法,恐怕当时就骂娘了!说老子长相平平无奇,谈条件?谈什么条件?
不过幸好他不知道。
听到蜂男把“谈”换成了“开”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时候到了。
但逼格还是要保持了,他没有表现得太激动,只是戏谑地笑道:“我的条件怕是你承受不起哦!”
……
“你你你,你们想要干什么?”歪猴脸都绿了,挡在恭叔前面,瘦弱的双腿不停地打着摆子。
过了午夜后,虽然担心马潇他们,但他还是顶不住困意的侵袭。
正当昏昏欲睡之际,忽然有三个硕大的身影把自己团团围住,借着火光,他看清了这三位的模样,当时就差点吓晕过去。
这是什么模样?
鸡蛋大的血泡满脸都是,而且还是黑色的,就如同放馊了的黑皮蛋,一股股腥臭的脓血从伤口处溢出。
说他们是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也不为过么?
歪猴当时就慌了,不知道哪里爆发出的力量冲破了重重包围,果断叫醒了恭叔,这是唯一一条抱得住的大腿了!
可是当恭叔一脸不耐地揉眼时,他觉得有些不对!
等等!我是一条舔狗啊!又不是丧家之犬,天天缩在后面以后谁还伸出大腿给你抱?
恭叔是个好人,一定不会任凭自己处在危险当中!
对,就这样!
想通了这点,歪猴一改刚才仓皇的模样,张开双臂,化作史上最孱弱的避风港,厉声说道:“想要伤害恭叔,就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恭叔的嘴角抽了一下,然后又抽了一下,目光复杂地看了歪猴一眼。
人不可貌相啊!平时怂成狗的歪猴都有为自己挺身而出的一天!
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做出一副老怀甚慰的样子。
不过,你挺身而出就挺身而出,为什么还要跑十几米跑到马车上,费了老大劲把我摇醒,然后再“挺身而出”?
这都是什么操作?
恭叔咳嗽了一声,对着那三个面容狰狞的不速之客说道:“对!想要伤害我,从他尸体上踏过再说!”
歪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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