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绪垂着眼,躲开了她的眼神。
“孟老板,你看这两个孩子多有缘分。”刘琳笑着跟对面的男人说道。
孟国源笑得眉不见眼,“刘老师说的是,贵公子一表人才,听瑶瑶说,还是学霸呢,前途不可限量啊。”
“孟老板这话说得,你家雨瑶不也是海城大学的高材生,巾帼不让须眉啊。”
陈绪只觉得这样虚伪的恭维应酬让人恶心。
看着岿然不动的刘铭重,再次按捺住自己想要一走了之的冲动。
一顿饭下来,陈绪搞清楚了刘琳如此热情的原因。
原来这位孟老板是专门收藏艺术品的大家,经他之手的作品,可以卖到高价不说,还可以打响知名度。
这让在画作上低迷多年的刘琳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这些年,刘琳一直画不出满意的作品。
二十多岁的画作成了她目前的巅峰之作,再也无法超越。
她实在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总想用一两幅画来证明自己。
孟国源就是她想再次证明自己的跳板。
这场饭局,表面是相亲宴,实际上不过是刘琳拉拢孟国源的手段而已。
他只不是一个为她增加筹码的工具罢了。
陈绪在心里冷笑,她还真是费尽了心机。
他懒得配合她的表演,一顿饭下来,一句话也没说。
刘琳多次圆场,才没让局面变得难堪。
孟家父女走后,刘琳毫无意外地朝陈绪发了一大通火。
“我不指望你能给我什么,至少不要给我丢人,拖我后腿,你看看你今天那副样子,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摊上你们这这样养不熟的白眼狼,我当时就应该掐死你!”
刘琳歇斯底里的样子,哪还有刚刚优雅矜贵的模样。
刘铭重沉着脸狠狠拍了把桌子,“够了,犯病了就去吃药。”
刘琳怒不敢言,狠狠瞪了陈绪一眼,甩脸上了楼。
刘铭重看着陈绪,叹了口气,“阿绪,外公对不住你,你妈妈她......”
“外公,您不用说,我都明白。”
陈绪知道刘铭重一直觉得当初刘琳执意要跟陈平生结婚的时候,他没有去阻止,才让刘琳变成现在这样。
不过是一个老父亲对女儿的愧疚罢了。
“你妈妈随了我的性子,执拗起来谁都不认,这么多年,她硬拉着你父亲不愿离婚,非要彼此折磨,害了自己,也害了你。我也知道你是无辜的,但她毕竟是我的女儿,你外婆临走的时候,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我......”
年过古稀的老人,在陈绪面前红了眼。
陈绪只觉得心酸无奈,“外公,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是我也是一个独立的人,我也想要有我自己的生活,而不是成为她的提线傀儡和筹码。成年人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而不是像小孩子一样撒泼打滚埋怨别人。”
刘铭重抹了抹眼角的泪,握住了陈绪的手。
老人家的手上已经长了老年斑,皮肤松弛,皱纹遍布,还微微颤抖。
但依旧像小时候那样温暖。
刘铭重颤巍巍地伸出手,拍了拍外孙的头,“外公都知道,都知道,这些年,你受苦了......”
老人家像是瞬间苍老了几分。
陈绪握住了他的手,扶着他慢慢往外走。
把刘铭重送回家之后,陈绪连夜赶回了海城。
南城对他来说,有太多不好的回忆,一刻都不愿多待。
就像他大学违背刘琳意愿报了海城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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