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锋他们回去时,秦刘氏已经醒了。
捶胸顿足,悲天跄地,以拳头砸着床沿,哭哭啼啼道:“我怎么这么命苦啊,那天杀的秦正业若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啊。”
秦正文亡故,秦锋孤儿寡母的不也活的好好的?
秦兴旺则蹲在秦刘氏房门口唉声叹气,进去不是,不进去也不是,瞧见秦李氏,叹了口气,起身让开房门道:“老大家的,你进去劝劝去吧。”
这家里方便劝秦刘氏的,也只剩下秦李氏了。
秦李氏人憨实,对谁皆有求必应,应了一声正欲进门,秦锋却是抢先一步走了进去。
“婶儿,你是盼着叔叔做了燕军的刀下鬼还是咋地,叔叔只是说进城了,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还不得而知呢,说不准叔叔根本就没攀上朝廷的关系呢,你在这里叫叫嚷嚷的,叔叔本没事,也得被你喊出事儿来了。”
隔墙有耳,邻里邻居本不知秦正业这几天干啥了,秦刘氏操起大嗓门哭的这么大声,保不齐就会被有心人听了去报到燕军那里换功劳了。
“是哦,锋子,你说的对,说不准你叔叔根本就没攀上朝廷呢。”
秦刘氏恍然大悟,挂着泪痕的脸上当家挂起了笑,鞋也没穿就奔到院子里。
“爹,正业拿了钱进城,说不准是去赌了,喝花酒了,对吧?”
之前巴不得与朝廷钩挂上关系,现在倒又对朝廷避之如蛇蝎了,宁愿寄希望瞟和赌,也不想和朝廷牵扯关系,真是够善变的。
秦兴旺偏袒溺爱秦正业,却也是了解秦正业的尿性的,明白秦刘氏所言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现在紧要的还是先把正业寻回来,确定正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瞟了,赌了的,那也总得回家。
“锋子,要不你就去一趟吧?”秦兴旺道。
好吃的,好用的,好玩的留给了秦飞,脏活儿,累活,危险的活儿倒都给了他。
燕军进城,城门大开,从城里外逃的士绅商贾很多,他们村口都还能瞧见不少托着行李,穿戴华丽的人拖家带口的经过呢。
这个时候进城,至少在秦兴旺这种庶民百姓眼里是不甚安全的。
秦锋也没拒绝,只道:“我去没问题,不过小飞也一块吧,婶儿昨天说,小飞袭得叔叔一官半职,这辈子就衣食无忧了,我看看现在叔叔自个儿情况都还不明,婶儿的这计划怕是泡汤了。
小飞也就比我小几个月,也是老大不小了,爷爷和婶儿护不了他一辈子,大老爷们的,总该是出去经经风雨,见见世面的,正如婶儿所说,不然将来哪能担得起一个家。”
这话只是针对秦兴旺和秦李氏的,与秦飞并无太大关系。
冲着秦飞曾偷偷把秦兴旺私下给他的东西拿出来与他分享这一情义,进城若遇风险,他会舍命护秦飞无恙的。
秦刘氏不可能听不出来秦锋言语间的挤兑,可谁让时运不济进城的是燕军不说,还得靠着秦锋寻秦正业回来。
“爹,要不就让小飞一两块去吧,锋子当哥哥的,指定能保护好小飞的。”
又开始将秦锋的军了,秦锋当哥哥的,不管大几岁那都是哥哥。
哥哥什么时候都有义务保护好弟弟。
自秦锋提出让秦飞随他一块去后,秦兴旺就斜倪了他好几眼。
不过终究,还是没拒绝秦锋。
不知曾几何时,秦锋就变得不一样了,他怕拒绝了秦锋,秦锋会直接撂挑子。
这几年他进城少,对城中路线已不甚知悉了。
倘若让他进城,别说是寻秦正业了,自个儿都得迷路。
秦兴旺默认,秦锋这才又道:“那行,我和小飞现在就走,早些寻找叔叔也能安心。”
时间紧迫,人命关天,秦锋也没再做多余的准备,随之带着秦飞出发。
走出几步,秦锋又扭头,道:“爷爷,我长大了,该是孝顺我娘的时候了,婶儿没洗干净的衣服,等我回来再洗。”
他若不提前说这话,他那不要脸的婶子就能够在他一边救他丈夫,一边又把他娘当老妈子使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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