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冷笑一声:“此天亡公孙氏也。他逃至辽口,正好我军可合兵王昶。”
胡遵分八路斥候探路,自领一军向前,司马懿留在后方断后。
很快,魏军将士追至小孤山。
刚挺进小孤山,已是临夜。
司马懿派兵四处搜寻,魏军用长矛在杂草和草丛中胡乱攒刺,一边痛骂:“滚出来,缴械不杀。”
胡遵皱眉道:“按理来说,踪迹到此就完了,公孙修定然藏在小孤山中。”
司马懿沉吟少许,点头道:“不会有错的,从辽隧至小孤山,燕军无处遁形,物资四处遗弃,定然溃不成军。”
一万三千余人的魏军几乎把小孤山的一草一木都翻过来。忽然之间,八名魏军士卒脚下踩到了坚硬的物事。
用火把一探,竟是色泽呈黑的魏国旌旗。
八人对视一眼,手脚并用地将土扒开,竟挖出个大土坑,坑中填满了魏军的旌旗、服饰、皮甲,足有五千余件,土坑似是刚填不久的,连土壤都是新的,为首的百夫长忙道:“快禀告给太尉、胡将军知晓。”
司马懿闻知此事,快步走来,看到坑中的几千件魏国兵甲,大是诧异:“是谁偷了我军如此多的物资藏在此处?把军中的粮曹给老夫传唤过来。”
后方阵营中闪出一人,粮曹李原是个矮胖厚实的中年人,脸上惊恐交加,跪伏在地:“太尉明鉴啊,下官没有贪腐军中的物资,有账本为证,军中悉数之用、损耗、增添,都是下官一手把控的。”
司马懿沉吟不语,忽道:“此处为何会藏有大量的魏国盔甲?若不是你的贪腐,又从何而来?”
李原险些没吓昏过去,颤声道:“回太尉,可能是……我军战死沙场的将士,盔甲被敌军给扒走了,这个也说不准——”
胡遵闻言大怒,一把拎住了他的后颈,高高的提了起来,哼道:“胡说八道,每次大战过后,我都会命人打扫战场,把铠甲、旌旗都一一拾了回来,怎可能会有几千副皮甲流落在外?”
李原双腿离地,做起了凌云蹬,苦笑道:“将军——你且听我解释,这……”
司马懿闻言猛地里惊醒过来,沉声道:“且慢,老夫知道了,先前在辽水北端,公孙修伏兵半渡击之,俘虏近三千人的部队——难不成,这些军械便是从俘虏身上扒下来的?”
此言一出,胡遵松开了手,李原扑通一声摔进土坑中,在士卒的搀扶下才狼狈地爬了出来。
李原险些腰都摔成三截,疼得脸色发青,颤声道:“太尉,该不会是公孙修抓了我大魏的俘虏,就在此地坑而杀之吧?”
司马懿皱眉道:“你是猪脑子么,既是坑杀了,为何只有铠甲跟魏国旌旗,没有士卒的尸首?”
说罢,望了眼静得出奇的小孤山,脸色微变:“老夫心里总觉得万分蹊跷,先行撤退为妙。”
胡遵不疑有他,吩咐士卒拾起了土坑中的几千副皮甲带走。
魏军刚准备撤出小孤山,便听见了如潮水般涌来的马蹄声,司马懿脸色微变,策马至高处遥望,只见东南方向有七八条火龙扭动游走,在茂密的山林中左窜右窜,迅速蔓延开来。
他脸色微变,知道山脚下蜿蜒曲折的火龙,是大批的士卒手执火把,夜里行军而来,脸上露出恐惧之色:“不好了,又中计了,山下敌军数量,似乎和我军旗鼓相当!”
胡遵惊恐不已,现在可是在山上,没办法布阵抗敌,听到“又”这个字眼,总觉心里老大的不适,心想太尉咱们这不是又中计了,是又又又又中计了,可也没心情跟时间抱怨了,大声对全军将士喊道:“不要恐惧,随我冲锋下山,杀出一条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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