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就像斯伶预想的一样,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就躺在尤医生的诊室里。这里的布置极尽简洁,除了一面墙的木质书架和尤医生的专属座位,房间里就只剩下她正躺着的这张深红色的治疗椅了。
“感觉好点了吗?听说你是肚子疼?”尤医生从书柜下面抽出一瓶矿泉水递过来。
伸手去接的一瞬间,她清清楚楚的看见被自己掐的青紫的手腕。
“我当时整个人都疼懵了!就这样捂着肚子,恨不得把舌头都咬下来呢,没想到人晕过去了,手劲儿还这么大。现在它可比肚子疼多了……”斯伶把手腕高高举起,几乎要贴到尤医生眼睛上,“给我开点跌打损伤的药吧?”
“哎,等着。我去门诊给你开……难为我一把年纪还要伺候你这么个泼皮!”尤医生把她的手从脸前拨开,一步三晃的溜达着出了问诊室。
似乎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阴了下来,黑漆漆一片,只能看见豆大的雨点密集的敲打着玻璃,狂风卷来了一片不知名的大叶子,啪叽一下吸在玻璃上,把正在关窗户的斯伶吓了一跳。
如果尤医生对她有什么怀疑,在她昏迷的时候有足够的时间观察她手腕上的异样,刚刚那句话,是在试探她吗?
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就被斯伶屏蔽到了一边。虽然尤医生近来一直劝她不要钻牛角尖,但他年轻的时候却是和自己一样有着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脾气。要是真的好奇,那老头能忍住不问?
她悻悻地在书架前转悠了两圈,抽出来一本书,又坐回椅子上。
这本书看上去非常新,没有一丝折痕,斯伶一只手捧着书,一只手扶着翻过的书页。
书的内容她大多记得,读起来一目十行,转眼就翻过了十几页。
这一页的空白处歪歪扭扭的写着几行字,乍看上去极不和谐:【拿起一把刀,开始把尸体分开,把所有的东西分开。把你找到的肉、皮、骨头堆成一堆。一旦你完成了,把身体放回一起,重新开始。】
她记得这是出自一位精神学家的精神冥想方法。想到此处,斯伶的脸皱成一团,这样又丑又幼稚的字,是她写的?
好像也没有别人敢在尤医生的洁癖上蹦迪了吧?
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像是被撬开了一个缝儿,随着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的撒出来。尤医生不仅有洁癖,他周围也一直很干净。
医院,作为鬼片最喜爱的场地之一,尤医生就像是自带了什么怨气过滤系统。
这也是她主动选择尤医生的原因。
毕竟当着一只鬼的面,和她的主治医师面不改色的扯谎真的太难了。就像是大型社死现场,当着当事人的面,凭空给它编造不在场证明。
多亏了尤医生的专业素养过强,听着多年来的鬼扯,还能硬生生的把她掰成现在这个看起来挺正常的样子。
咔哒一响,门把缓缓转动。斯伶啪的一声把书扣上,藏在身下。
恍惚了一瞬间,才看清进来的人。不是方牧之。
“蒋桦?”
“别这么大声!病人隐私你不知道的吗?”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