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怒之下的朱元璋已经顾不上自己在李洪那里会不会丢了面子,他现在想的只有把这群蛀虫杀个一干二净,方才能缓解心头之恨。
但同样,也让朱元璋心里更加重视李洪其人。
“只可惜,这小子貌似对出仕很是抵触,今日赌约且算是我输了,这又该以何种借口让这小子能乖乖的为我所用呢?”
“话说,汝宁那丫头貌似和李洪这小子年纪相仿,郎才女貌到也是个良配!”
下方跪在大殿上的重臣皆都被朱元璋轻飘飘的一句话吓得魂不守舍,却丝毫不知道此时朱元璋想的却是儿女亲事……
“朕对你们真的很失望!”
朱元璋又一次重复了这句话,随后用眼睛瞥了一眼下方跪着的周德兴,又开口说道:“周德兴,刚刚你说你要弹劾李善长?”
听见突然点到自己的名字,周德兴浑身都是一抖,随后硬着头皮回道:“回圣上,臣确要弹劾中书左丞李善长,此厮独断专权,目中无……”
话还未说完,却见朱元璋突然扔出一张纸笺。
“照着读出来!”
周德兴不知那上面写着什么,只是将头抵在地面上,颤抖着说道:“臣罪该万死,还请圣上恕罪!”
整个人抖成个筛子,那还有刚刚封爵时得意的样子。
朱元璋却只是冷哼一声,眼神示意一旁太监,那太监立刻会意,捡起那张纸,朗声念道:“洪武三年,七月四日,周府借封爵之名,大宴宾客十二人,收受礼金千余两,美妾两名,良田千亩……“
大明律法尚未修订完毕,此时还没有禁止官员收受礼品的条文,周德兴并未觉得自己那里做的不对,只是那太监继续念下去的文字,却直接吓掉了他半条小命。
“洪武二年,十一月六日,周德兴私扣军粮二十万石,勾结湖广粮商抬高粮价售卖……”
“洪武二年,九月十四日,其子于荆州府强占民女,纵奴伤人……”
“洪武二年,六月二十七日,强占民田……”
那太监每念一句,周德兴的头便又低下一分,到最后甚至几乎是趴伏在了地上,面容扭曲,万念俱灰,心中只剩下最后一个期望,那便是看在往日童年玩伴的情份上,朱元璋能绕过自己全家老小一命。
如果说收受礼金还有可能有一线生机,可后面所犯之事,毫无疑问便是戳在了朱元璋的逆鳞之上。
太监所念罪行,洋洋洒洒十数条,一直追溯到至正二十七年,大殿之中无人不听的心惊胆颤。
这些东西,朱元璋到底是怎么查出来的?
同样的疑问萦绕在大殿内所有人的心中,人人自危,惶恐不安,同时看向周德兴的眼神颇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情。
直到太监念完周德兴的罪状,所有人都觉得周德兴必死无疑之时,却不料那太监竟然还没停,直接念了下去。
“吉安侯陆仲亨,洪武三年,强抢应天民宅,收受贿赂王金百两……“
陆仲亨瞬间傻眼,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了一眼上方朱元璋,而此时的朱元璋却只是闭着双眼,面无表情。
之前的一刻钟他还沉浸在封侯的兴奋之中,可谁知道这才过去多久,这罪状便直接摆在了自己面前。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他不似周德兴般就此认命,而是高声呼喊道:“陛下,不知何人污蔑微臣,请求陛下明鉴啊!”
只是朱元璋依然没有睁开眼睛,陆仲亨的呼喊犹如石沉大海一般,那太监也是不管不顾的念着。
陆仲亨焦急之下,一时间冲昏了头脑,突然站了起来,朝着那太监冲了过去。
只是下一秒便被早早候在一旁的侍卫拦下,死死压住按在周德兴一旁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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