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没听到夏澜的发问,承伯没有说话,只是仰头望着星空。
良久——
“澜娃子,武安君的一生老朽了解的并不多,这在大秦也是一个禁忌,私下里无人敢于议论此事。”
承伯摇了摇头叹息道:“老朽只是知道,武安君从一名铸剑工匠开始,起于草芥之间,最终成为了大秦的将军。”
说完这话,他缓缓站起身,拍了拍夏澜的肩膀道:“澜娃子,记住承伯之前的话,好好活下去。”
望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夏澜眼中慢慢汇聚出一道坚毅的目光,微微垂下的双手握成了拳头。
“活下去么?”
“可我的目标远不止于此。”
话音似自言自语,声音低沉。
不远处,已经走出去几步的乡啬夫承伯身体却是一僵,随后摇了摇头。
……
三月二十九,夏澜一行十一人终于抵达了硕阳县校场。
校场便是他们这一群更卒训练的地方。
夏澜等人赶到的时候,已经有专门的县尉吏卒在校场门口迎接。
乡啬夫承伯伸手从褡裢之中掏出了一卷竹简递过去,与那校场的吏卒交接着。
夏澜则是偷偷的打量起了周围的一切。
硕阳属陇西,算是边境重镇,是以硕阳县的更卒校场显得极为正规。
看到眼前的一切,夏澜心中不禁感慨。
十多年了,前世习惯了军营的生活,如此辗转反侧十多年,自己竟有幸见到两千多年的军营,并体验一下这两千多年前的军营生活,着实让人期待。
“娃子们,好生训练,老朽先回去了。”
夏澜打量着校场军营的时间里,乡啬夫已经完成了与吏卒的交接。
此时的他正在与众人告辞。
夏澜等人朝着乡啬夫承伯微微拱了拱手。
承伯则是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似乎要将这一批更卒的样貌都深深记在心里。
“尔等听令!”
“本吏名缪,为县左尉手下主掾,负责尔等服更役期间的政务生活,现在,本吏先带尔等去住处看一下。”
与乡啬夫承伯交接的那名吏卒收好竹简,转身看向夏澜一行十一人,语气严厉道。
夏澜等人微微拱手,随后跟着主掾缪朝着校场走去。
走进校场,夏澜才发现,史传大秦治军严苛果然是名不虚传。
窥一斑而见全豹,单说这一个小小的硕阳县更卒校场,地面铲的平平整整,无一根杂草。
训练场地区域划分明确,每一个区域之间皆有长宽标准的壕沟,栅栏,辕门等间距统一,似乎秦军士卒都有强迫症一般。
穿过校场,众人在主掾缪的带领下来来到了一排低矮的营房跟前。
“尔等十一人,住丙十三号营房!”
主掾缪指着面前的一间营房开口道。
夏澜愁了愁面前的营房,微微有些皱眉。
这营房也不知道是年代久了,还是说硕阳县经历过战事所致,土坯墙体斑驳破败。
甚至还有不少一指宽的裂缝。
至于那营房的木门,面布满了刀枪剑戟的划痕和孔洞。
一阵风吹来,木门的孔洞发出阵阵呜咽声,房顶的茅草更是一阵舞动,似乎随时都会被掀飞出去。
“有劳吏了。”
却说夏澜一行人中有不少都是多次来服更役的,他们对此似乎习以为常了。
在朝着主掾缪拱手道谢之后,有人推开营房木门,走了进去。
夏澜他们也都跟着进了营房。
见他们所有人都进去,主掾缪望着夏澜的背影,略有所思片刻后,转身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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