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淮安入了梦,感觉浑身轻飘飘的。
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一片虚无。
她半漂在空中,向黑暗处伸手,突然,有什么东西抓住了她的手。莫淮安一个使劲,将它从黑暗中拉了出来。
是一个女人,一个和她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
她的瞳孔是暗红色,像一个巨大,深邃不可见底的红色漩涡,将莫淮安吸进去,久久别不开视线。
莫淮安的手逐渐变得透明。对面的女子唇角微微翘起,抬手附上莫淮安的心脏。
“小姐,小姐!”
有人在叫我……谁在叫我……
莫淮安回了神,发现自己半边身子都变得透明,惊悚之极,随即大叫,将对面女子狠狠推开。
“小姐,小姐!”
莫淮安穆的睁开眼睛,喘着粗气,胸脯随着呼吸剧烈起伏。下意识的抬起自己的手。
还在。
熟悉的帘子映入眼帘,阿春拿着用水打湿的帕子给她擦脸。
是梦,还好是梦。
莫淮安余惊未定,眼角微红。
“小姐,您可吓死奴婢了!”
阿春把帕子放进盆里涮洗几番,拧干水,叠好放在莫淮安额头上。
“您做了噩梦,一直大叫,说“不要不要”的,奴婢吓坏了,一摸您身上,烫的吓人!”
莫淮安呆呆的望着窗外,阿春给她掖好被子,出了门去叫莫青。莫青一听,差张登去把郎中找来,后脚跟着阿春来了莫淮安屋里。
“淮安,你怎么样?”
宽阔的身影挡住了光,莫淮安缓过神看向莫青,“师父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片刻,张登把郎中领了进来,询问了情况,把了把脉,又看了肩上的伤,叫阿春把莫淮安吃的药拿来给他看。
“将军无碍,只是身子虚弱,体温现在是正常的,没有身上发烫的情况,我再添几副温养滋补的药材,一日两顿,和现在这药一起喝,好的会更快些。”
说着写下药方递给张登。
“将军气郁,需要及时疏解,否则伤身伤神啊。”
阿春听了嘴里嘟囔着:“奇怪,明明刚才确实是发热了啊。”
郎中摸摸自己的长须解释着:“应该是刚才急火攻心……”
莫淮安眼神暗了暗,没听郎中后面说什么,脑子里全是梦里的事。
太奇怪了,真的太奇怪了,是我多想了吗?那的确是个梦,可是那种感觉很真实,真实的让她害怕。
莫青摸摸莫淮安的头,“淮安。”
屋里不知何时就剩下莫青一人,背着光的阴影映在莫淮安脸上。
“抽个时间,去庙里一趟吧,就当去散散心。”
莫淮安沉默的点了点头,两人没再说话,一阵微风吹过院外的梧桐,沙沙作响。
沉静了良久,莫青出声,“起来吧,该吃午膳了,前厅来了一位你的客人,是那日与你一起参加武举的姓唐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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