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逝。
及笄当日,莫淮安早早地醒来,一身素衣,光着脚丫,跑到院子里,沿着梯子,爬上平房。
青丝乌黑顺长,顺着后脊缓缓垂下。
时间尚早,天寒,清晨的雾气还没有散尽,房顶上滑滑的,杂草上托着露珠。
莫淮安坐在地上,手托着脑袋,呆视前方。
院里的枯树上传来几声鸦叫,挥一挥翅膀又没了踪影。
过了今天就是大人了,她想。
她已经在世上活了十五年了。一种难言的感觉充斥她的胸腔,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是如何,她表达不出来,她只是静静地坐着,静静地想着。
她从不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长什么样子,在哪里。没人的时候,莫淮安就会想,自己的亲娘会是温婉贤淑,是知书达理,是性情豪爽,还是心思恶毒亦或是普通平凡。自己的亲娘为什么会把她丢掉。
莫淮安撩起袖子,看向左臂。
纤细的左臂上,印着梅花的轮廓。
师父说,这是胎记。
是胎记吗?
她记得二妮儿身上也有胎记,可是是紫红色的,有一大块儿在她的背上,也看不出来是什么形状。怎么自己的是黑色的,而且还是梅花的形状?
为了弄清楚,她还专门偷偷跑去镇上去找了个算命先生。
“嗯,你这是祥瑞之兆啊!而且这来历也是很不一般的。”
先生有模有样,看看淮安手纹,捏了一撮黄纸用香点成灰,撒在木签上,嘴里喃喃道。
“想知其来历,这就比较费功夫了,需要施个大法,请菩萨,这就还需要再添上些诚意了。”
算命先生看向莫淮安,捻捻手指。
莫淮安朝算命先生翻了个白眼,嘴角一撇,扭头就走。
骗子,都是骗子。
当她傻吗?
或许,还真的是祥瑞之兆?
太阳升起来了,莫寒伸着懒腰从屋里出来,抬头一看,白色的身影映入眼帘。
脚尖轻点,身轻如燕,双脚稳稳落在房顶上。
莫寒轻笑,“淮安。”
莫淮安回头,目光澄澈,一颦一笑,宛若仙人,于她身后,世间万物,均成了映衬她的背景。
“师兄!”
淮安招招手,示意莫寒过来坐。
一大一小身影坐在一起,红日冲破薄雾,万丈光芒照在脸上。
“淮安,你好久都没叫我寒哥哥了,想想你小时候,屁颠儿屁颠儿跟在我屁股后面,我去哪儿你跟到哪儿,奶声奶气,一口一个寒哥哥的叫着,哎呦,可别提多可爱了,怎么长大了就变了样呢?”
淮安表示:我还没失忆,请用事实说话。
“我觉得师兄挺好的,顺口,舒服!”
都多大了还叫寒哥哥……她有些起鸡皮疙瘩。
莫寒一脸失落,欲哭无泪,撅起嘴唇。
“得得得,妹大不由兄了,想当年我一把屎一把尿给你拉扯大,可现在……呜呜呜……”
淮安恶寒。
转而笑出声,吓跑了檐上的鸟。
算了算了,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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