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这个当年雪城人道医疗义工联盟的建立者,这个曾经的上城精英,他之所以投身闰月起义,是看不惯那些贪得无厌的上城大公司。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看得起我们这些下城的犯罪分子。
他来找我,无非就是钱呗,要不然还能有什么理由?
自命清高的上城白莲花,一身臭脾气与圣母病。
他要是借钱,只要不多,我肯定借……就当交个朋友,毕竟是个技艺精湛的义体医生,以后说不定有用得上的地方呢?
来帮我做事,这是句客套话,他从未想过童念会答应。
“我不要薪水,”童念说,“但从今往后,毒蛇帮所有的义体改造,都得经我的手。”
不要薪水,这还叫不要薪水?
你当毒蛇帮是上城的那些大公司,每个月额定多少薪水发给你吗?
从今往后毒蛇帮所有的义体改造都得经我的手,这是在问内森要权力,内森只要一同意,就等同于童念今后就是毒蛇帮的核心成员,是管理义体改造的头目!
这话,实在是,太狂了。
“你说什么!?都得经你的手!你当你是谁啊老东西!”
屋子里有人拍案而起。
童念看向内森:“这位是?”
“我们的义体主管。”内森道。
老实说,如果童念是要别的‘权力’,内森搞不好会当场毙了他。
这不是公司,这是帮派,我们也不算太熟,你一个二十年前的叛军成员上来就问我要这么大的东西?
但是,在这个时代,义体医生不仅仅是医生,也是武器专家。
帮派是暴力团体,义体医生是帮派中最重要的技术岗,一个好的义体医生,真的可以提升帮派的硬实力。
“我们可以比一比。”
童念指着外面的狗笼,淡淡道: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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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号把门票吸在个人芯片上。
“100块。”
他顿住了。
因为他没有100块。
上次在付过公园的摊位费后,还剩98,前天钢牙姐把剩下的800尾款转给了他,他马上就全都给童念了。
因为当时虽然不知道他忙着修自己的机械手想干啥,但阿乐很清楚,老爹也缺钱。
这一刻,一种滑稽感涌上零号心头。
我们认为天命人最终可以拯救世界,但是在苏醒之后,每一次,拦在我们面前的都不是巨型企业和它们的千军万马,而是……两块钱。
“眼睛不错,是谁的货,这么漂亮?”
这时,一只手拍了拍零号,他转头一看,是钢牙姐。
零号笑了笑:“是一位漂亮大姐姐的货。”
“瞧你这嘴,真甜,你怎么在这儿呢?”
“我来找我父亲。”零号说。
“你还有个父亲?”
“额……钢牙姐,所有人,都有父亲。”
“那怎么还不进去?”
“我想问你个事儿,钢牙姐。”
“说。”
“能不能借我两块钱?”
钢牙姐愣了愣,哈哈大笑起来,她朝着门口的守卫挥挥手:
“记我账上——就当是奖励你这张小甜嘴儿,下次……”
钢牙姐顿住了。
因为门开了。
喧闹声扑面而来,狗笼里,主持人正在介绍即将对战的双方选手,其中一个,是个有一条机械手的精瘦中年人。
她愣愣的看着童念。
零号看到了她脸上的错愕和不可置信。
“那就是我父亲。”他说。
“他,是你爸爸!?”
钢牙姐指着童念,又重复了一遍:
“你说他是你爸爸!?”
“是啊。”
钢牙姐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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