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一定要真的犯案,才会留下案底。
所以阿乐从没有向钢牙姐求助过,只在上一次捡到银珠子后,来这里换过钱,那时钢牙姐就抛出过橄榄枝,他拒绝了。
现在,零号带着这么多银珠子来,捡的那套说辞显然是拙劣的谎言,在钢牙姐看来,一个穷途末路的浮光症患者还能有什么渠道挣钱?
非偷即抢呗。
她问阿乐是不是有什么活儿,要不要人手帮忙,也根本不是‘我要分一杯羹’的意思,这是一种善意,一种‘咱们是一样的,你开口我就帮你’的善意。
“哪儿有什么活儿,谢谢钢牙姐的关心。”零号说。
钢牙姐脸上的笑容渐渐冷却。
“我要抽15%。”她说。
“没问题,您看这些东西什么时候能弄齐,钱够吗?”
“阿大!”钢牙姐一声大喊。
“啥事儿,大姐!”
门口赌酒那桌站起了个人,秃头、绿眼睛,这时零号才看见,他的下半身不是腿,是轮子。
钢牙姐抬手一挥,把清单发给他。
“算算这些东西多少钱,什么时候凑齐!”
阿大细细看了一遍,挥挥手,似乎是输入了什么信息,把清单发了回来。
钢牙姐看了一眼,冷漠道:“网行者改造配件的和一半的材料现在就可以给你,剩下一半后天你来取——我猜你不会加这里任何人私人好友的对吧?那就后天下午三点,过时不候。”
“谢谢钢牙姐。”零号点头示意。
“除去这些材料,剩下的800通用点,我会在24小时内转到你账上。”
零号再次点头。
“另外,看样子你是打算往自己的后脑勺上装个冷水炸弹,如果没有合适的义体医生,我可以代为介绍,但是……800肯定不够。”
“不劳钢牙姐费心。”
“好,别怪我没提醒你,年轻人,就你这身体状况,可承受不了义体改造——阿二!带他去拿东西,送他回去!”
……
走出酒吧大门的一刻,零号心中有种古怪的羞愧。
这当然不是他的感觉。
这是阿乐的。
老实说,钢牙姐对他很好,就像此时此刻,她让人送自己回去,一方面肯定是出于开门做生意总不能让顾客出门就被抢了的售后服务。
另一方面,又何曾不是一种关心。
——‘我到底哪儿好呢?我不就是会算算账么?这又不是什么难事儿,她为什么这么想要我入伙?’
年轻人,有些优点是自己感觉不到的,你和她接触的时间不短了,她了解你的情况,直到最后都不愿意低头向她求助。
她找你去肯定是给她处理账目的问题,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做这种‘守口如瓶’的工作了。
有阿二的陪同,自然不用担心什么安全问题,他带着零号穿过老街,朝着最近的出口走去,只要零号进了出去的通道,就和他没有关系了。
但是今天,老街上的人格外多。
像是在举行某种庆典,密集的人潮朝着街道尽头,一个像是广场一样的地方涌去。
“那边在做什么?”零号问。
“今天是先驱者的诞辰。”阿二回答。
哦,今天是1月11号,涅尔瓦的生日,如果他还活着,应该126岁了。
“谢谢你,阿二大哥,我想去那边看看,你就送到这里吧。”零号说。
“好,注意安全,小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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