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抵抗天灾的能力很差，一场大雪，就有可能让一个部落的财产瞬间化为乌有，这个部落为了生存，要么并入其他部落，要么就去抢。”

“但是天灾是大范围的，很少有部落能够接收这些人，剩下的选择，要么死，要么去抢，大家都没有吃的，就只能去有吃的地方去抢，这个地方就是我们中原。”

“所以草原的边患从来没有停止过。”

“草原很大，人烟稀少，一旦发现打不过我们他们就会跑，往北跑，往西跑，而我们的将士不像草原人一样，打仗需要后勤支撑，而且茫茫大草原，他们躲起来，我们也很难找到，所以也做不到斩草除根，一旦我们中原势弱，他们又会卷土重来。”

朱祁钰点点头，这些他都知道。

“而化胡入华，虽然历朝历代都有这个想法，但是却很难实施。”

“一个原因是没那么重视，我们中原人口众多，不在乎草原的那点人，只要他们表达臣服就足够了。”

“另一个原因是部落首领对部落有绝对的把控，我们的化胡政策很难在部落中流传，而部落中的人对首领的盘剥已经习以为常，甚至认为天经地义。”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只能通过不断的北征来御敌于国门之外，保证中原的安定。”

朱祁钰听的很入神，想了想问了一句：

“草原能建城吗？”

郭登回道：

“可以建城，但是耗费太大了，各种建城用料都需要人来运送，路途遥远，仅仅是粮食的消耗都不是小数目，所以完全得不偿失。”

以现在的生产力，想在草原建城确实很难。

朱祁钰接着问道：

“和草原部落的互市是什么情况？”

郭登：“草原部落最多的就是牛羊，辽东那边会有山珍，兽皮这些东西流入我们大明，但是除了这些东西，他们什么都缺，尤其缺铁，很多时候几个家庭都没有一口铁锅。”

“所以互市和草原的交易都是暴利，一口锅就能换一头牛回来，一点盐巴可以换一头羊，和草原互市，赚的都是我们。”

朱祁钰想了想接着问：

“现在你们还继续打草谷行动吗？”

打草谷就是边军进入草原劫掠草原部落的行动，基本是一种传统了。

杨洪和郭登也不知道朱祁钰东问一句，西问一句是干什么的。而且打草谷都知道，这是觉得打草谷不仁义，要问罪吗。

郭登回道：

“最近大战，没有行动了，但是以前是有的，打草谷一般也没有深入草原，都是踩好点，直接冲过去的。”

朱祁钰：“有没有大规模行动过？”

郭登：“很少，因为如果草原部落一旦发现我们大规模的打草谷，很容易同仇敌忾，酿成一场大战。”

朱祁钰：“我们现在征召草原勇士，另编一军，会不会有人应征？”

杨洪：“以前我们大明兵锋正盛的时候，可以直接征召依附我们大明的部落勇士，编入军中，现在我们大明处于守势，恐怕很难。”

朱祁钰又问道：“如果我们用财货换呢，能换来不能？”

杨洪：“可以，用部落勇士替人作战换取财货，本来就是草原部落的传统。”

朱祁钰：“如果连这些勇士的家人一起换，能不能换回来？”

杨洪：“人口是部落最重要的财富，恐怕很难，因为首领会担心这人出战的人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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