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倒放。
到第一个人进来的时候,暂停。
顺序播放。
这个人,长得膀大腰圆,一双眼很是锐利,也很是焦躁,从腰间抽出配剑,朝着供桌便劈,此时贡品还没有完全腐败,显然是腌制过的,一剑将所有的贡品劈到了地。
将供桌踢出一截,便伸手去拉下面的石板。
另外两人,也是很无奈的走了进来。
最后是小老头,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神情很是慌乱。
将手里的笏板抱着,一鞠到地,颤声的说道:“衮衮诸公,天子北狩,尔等皆为社稷之臣,况且不日西去,也无沉沦之苦……”
抬起头来,小老头目光悲痛,将手里的笏板晃了几下,语调铿锵。
“今,大义将至,吾等该当一死,何苦守身忘节?此为大逆不道呀!”
又是一鞠到地:“望,诸公三思啊!”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逝将去汝,适彼乐土,巫蛊祸国之君,天下人恨不得生食其肉,糜鼎而烹,今他死便死了,吾等何来效死之尤?”
最先进来的黑袍大汉,已经将密道的石门拉开,猛的一摆袍子。
“道辅大人,就不必多说了。”
石门一掀,就钻了进去。
另外一个黑袍大汉,也是缓缓摇头,神色间很是复杂。
双手朝着北边拱了一下,然后说道:“昔日,武王以文法立国,惩前毖后,发巨桥之栗以济灾民,耻食周栗,伯夷叔齐路绝而死,断无与民争利之举,此灾星南下,荧惑北斗,天下民户亡者十之八九,此乃祸国之君,阉党之魁首,道辅大人还未看清么?”
“葬具虽多,吾等只取一鼎,一镜之用。”
“去投明君,再话忠君之事,绝不肯饿死在这怨坟之中。”
说完,这个黑袍人也钻了进去。
最后一个黑袍人,只是摇头苦叹,说了声无需再劝,也是钻了进去。
张扬听了一会儿,这些古文有点绕口,但大意还是听懂了。
这些家伙,怕死就怕死吧,还挺会找借口。
老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在洞口哭了半天,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走出屋子,用袖子捂着鼻孔,迈着小碎步走到那九个井眼的位置。
看到这儿,张扬颇有点看不下去。
这场面,在现代人看来,多少有点难以接受。
几个井口,都搭着有木头架子,用麻绳悬挂着两条人腿,已经被风干了,表面已长满了一层发酵的白霉。
老头取下一条,在门前生火,架起了一口三足圆鬲,将这些人肉切碎,煮了,又返回房间里,将最后一勺栗米挖干净,一起掺到鬲里。
一双三角眼,鬼鬼祟祟的四处看。
从腰带掏出一个小包,双手颤抖的放进鼎里,赶紧搅拌。
张扬看明白了,看这料子,多半是砒霜无疑了。
他在下毒!
还下得挺多,小半包全给放里面了。
煮了有一两个小时,小老头就哭了一两个小时,用叉子将人肉挑起来,放进一个提耳方簠里边儿,向着密道走去。
簠,就是盘子。
青铜器分礼器和食器两种。
食器一般是不雕铭文的,其价值不高,西周还没有炼铁的工艺,铜就是最好的应用金属。
由于年代不长,盘子还是黄铜的颜色,泛着点微微的红。
这是红铜中掺了锡,铜铅锡合金。
在古人可不叫什么青铜,而是叫“赤金”。
端着盘子,小老头钻进密道,驼着背给几人送了进去。
之后的一幕,则让张扬看得双眼冒火,小老头在里面弯弯绕绕,走到椁室当中,里面是一口雕满了铭文的棺椁,总共有4个人,有一个人应该是早就进去了,在那里叮叮当当的,居然在撬周厉王的棺材!
给张扬这个气啊,毒死了好啊!
可这个撬棺的动作,并不轻松,棺材盖是石头的,用一种很巧妙的方式封死,还沾了大量的火漆,他们没有趁手的工具,也是蠢得不行,估计也没干过这种活儿,便用身的配剑去撬,用木槌在剑柄的位置去敲。
搞半天,就在棺材凿出几个小口子。
反而有一把青铜剑给崩成两截。
之后就简单了,老头说既然要走,也不留他们,最后这一点肉食,就留给他们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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