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天意。
即便玉玲没有被周文景欺负,她也要与周文景切磋一下。
她们到了鞋店外面,这才发现人是真的多。
买鞋的人群蜂拥而上,唯恐抢购不及。两人本就是姑娘家,矜持女儿身,自不好挤进人群。
她们只能站在后面观看。
蒙面少女的目光看向墙上、柱子上的一条条雷人标语,光洁的额头不禁泛起皱纹。
“这家鞋店真是人才辈出呢!这些标语也不知何人所书?句句辣眼至极。”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蛇鼠一窝呗!”
玉玲武断的下了结论。
周文景昨天把她气得够呛,她自然认为周文景不是什么好东西。
连带着整个鞋店的人都给骂了。
“阿玲,不许骂人!”
蒙面少女还算有些教养,制止玉玲辱骂鞋店的人。
周文景收钱收到手软,压根没注意到人群后面有两个大美人瞅着自己。
放出来的两千多双鞋子,已经卖掉了近四分之一。
照这个趋势,无需天黑,便能售卖一空。
到时候应该能够把欠陈老板的六十九两银子付清。他在这个世界,也就有了一份基业。
……
“让开,让开!”
两名身穿乌衣的胥吏迈着王八步,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明朝的胥吏简直就是社会的一大毒瘤。
太祖在位时,政治还算清明。
到得明朝中后期,贪官污吏横行。
胥吏不算官,他们属于官府的基层力量。是各种政令的末端执行者,直接与老百姓打交道。
仗着手里的一点微权力,简直无法无天。
举个例子,县级衙门的礼、吏、户、工、兵、刑六房,分管着一座县城几乎所有的公务。
户房管的是钱粮税赋之事。
户房随便一个书手,想要整哪户人家,只需做账时,多添一笔,就能叫那户人家生不如死。比如那户人家有下等劣田三亩,原本只需缴纳税粮3斗。他做账时改成上等良田三亩,缴纳的税粮立刻暴涨为9斗。
一亩劣田的产量本就只及上等良田的三分之一。
如果遇到灾害年,产量会更低。
税粮增加三倍,交完税粮后,一家老小恐怕都得饿死。
这还只是户房的一个书手,便能轻易整死一户老百姓。其它五房的胥吏,个个都有手段。
不管是征谣役,又或者办案,处理百姓间的纠纷,都能两边捞好处。
如果哪个百姓不识趣,不愿给好处,或者给的少。
他们有得是办法把人整死。
周文景熟知历史,深知明朝胥吏的可怕。
见得这两名胥吏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一过来直接驱赶那些购鞋的百姓,他的心头一阵发沉。
这两人来者不善,得先摸清他们的底。
“谁是鞋店老板?”
右边那名三十岁左右的胥吏翻着怪眼喝问道。
“两位官爷,我们老板不在,有什么事小人可以做主。”周文景既没有功名在身,又无背景。面对两个凶恶的胥吏,只能放低姿态。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等他在这个世界站稳了脚跟,终有一天,这两名胥吏要跪着向他求饶。
“我们是县衙户房的官员,有人举报你们鞋店以低价为诱饵,以次充好,坑骗顾客。现在命你们立刻停止售卖,配合我们调查。”
原来是户房的胥吏。
商业本来归工房管,这两人越界管辖,未免也管得太宽了一点。
既然是有人举报,那多半就是贺老板搞的鬼。
不知道这两人的官职是什么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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