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答案都是一样的,当然不愿意成为缸中之鱼,况且这条鱼还不见得永生。
“尽管我们这个世界在互联网大数据的环境下,隐私已经成为一个笑话。可谁有愿意真正的在矩阵管理员,也就是所谓的“帝”注视下,毫无保留的生活呢?”佩良又看了看天花板,其实他看的是天花板背后,阿志的眼睛。尽管他看不到他,可他知道他在那里。
阿志回应到:“博士,我可以关闭监控,也可以告知我们的客户,矩阵不会再有帝视角。也有很多办法让他们相信,不过,这个不是我们的专业,而是以后市场销售部门研究的课题。”
“那问题又来了,一个鱼缸,和里面的小金鱼。如果你长期不去关注他们,又会怎么样?”佩良又抛出一个问题。
“鱼缸会变得脏乱不堪,金鱼都会死的。”麦子奇想起了他在宿舍里曾经养过的金鱼,结果因为工作繁忙,几天没有打理,结果全死了,这本来是他想送给尚君的礼物。结果小鱼缸也沦落成他和阿志的烟灰缸。
“这个很好处理啊,我们在矩阵中设置了自动程序。”阿志调试了一下设备,让他们看窗外的羊圈围栏,围栏大门能每天自动打开,放出羊群在农场里四处吃草,到了晚羊群回圈后,又可以自动关闭,虽然这个矩阵里并没有放入羊群天敌,诸如狼或狐狸的载体。
佩良笑了笑,说到:“一个小鱼缸,或者我们所处这个小矩阵,你可以试着把他们看成一个独立的系统。系统相对越小,你的管理行为相对越更容易。但就是如此小的一个矩阵,小麦、阿志你们和你们的人都会24小时轮流管理或者设置更多的自动程序。如果是按我们原先设计出的正式矩阵呢,所耗费的人力物力进行管理,将是无法想象的。”
“而且稍有不慎,矩阵就会崩溃。老麦,对不起,我得向你坦白。次那个鱼缸,是我不小心把烟头扔了进去,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很久。我把烟头捞了出来,以为没被你发现,就没事了……”阿志喏喏的向麦子奇坦白。
“回头我在收拾你。”麦子奇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死去的金鱼,而是回味着博士的话。是啊,想想就很可怕。如果很多载体生活的矩阵,出现了管理员误操作或者程序BUG现象,那将是灾难性的后果。
“想想吧,如果我和你是载体的话,我们的意识可以随时被阿志删除掉。阿志,你删除一只山羊的载体给我们看看。”佩良发出了指令。阿志操作了一下,他们看着窗外的羊群里,一只山羊突然就消失了。
“我只是将这只山羊的载体从矩阵中移除,它的意识还在载体里。真的需要删除,或者我把它又放回来。”阿志问到。
“你随意吧。”佩良做了一个无所谓的手势。那只山羊又出现了,继续俯着头吃着草。这简直就像,从鱼缸里捞出一条小鱼,你可以选择将鱼摔在地摔死,也可以选择把鱼又放回鱼缸。这样被控制的数据生命,或者以后的数据人生,谁又愿意来承担呢?况且,元神项目一旦成功,进入矩阵的载体数量将是源源不断,好比千万条或者亿条金鱼,你又如何管理得过来呢?
三个人都沉默了,麦子奇习惯性的摸摸口袋,想拿出香烟,可才发现,自己是在矩阵中。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一切都要后期的数据渲染,香烟自然是没有的。
佩良看到这个举动后,又抛出第二个问题:“还是比喻成小鱼缸吧。鱼缸里的鱼,每天吃吃喝喝,我们不管人工投喂也好,还是自动投食装置也罢,或者事先放入了植物,让它们啃食。可鱼儿如果有人类一样的意识,那么它的需求会与日俱增,它需要抽烟,需要喝酒,需要看书,需要更多的东西,我们又不得不笨拙的增加更多供给。然后它们又产生了很多垃圾、粪便,我们还是得笨拙的进行清扫,以维持这个鱼缸系统里的平衡。”他指了指窗外的羊群,一些羊正从后面排出了一坨坨疙瘩形状的粪便。
阿志连忙回应:“这个很好处理,我设置了自动清除程序,这些数据粪便将在30秒内全部消失。都是一些无用的数据。”
“可如果这群羊是人呢?他们产生的东西,不想被你或者系统清除掉呢?或者是几千只羊呢?产生的这些东西造成如此大的数据喷涌,超过瓶颈怎么办?”佩良继续追问。“还有,你们想过没有,这群载体羊的意识是从本体羊中移植出来的,它们觉得自己是活的,这个世界也是按照真实世界复刻的。那么,如果它们在这里继续繁殖,生出一只只数据小羊怎么办?另外,我也提醒你们,这群羊也会在某个时间死去,这也不是永生!”
“进入一个很大的思维陷阱,是不是,一个更大的矛盾,无法自圆其说,是不是?”佩良笑着对大家说,更像是问着自己。
这些连续的,犀利的问题,如同一道道鞭子抽打在三个人身。尤其是麦子奇和阿志,竟不知该如何解答。
是啊,这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数据动物园实验矩阵,里面也就13只载体动物。可暴露出的问题,比比皆是。鱼只是变成了数据,从真实世界的鱼缸里,来到虚拟世界的鱼缸里,可鱼还是鱼。始终遵循生老病死的客观规律。“我还是我”没错,但“我还是要生老病死”。数据动物园成为了鱼缸,里面的载体成为了缸中之鱼。这个鱼缸需要维护和清理,甚至不允许出错。如果一切都是可控的,那么鱼缸里的鱼,繁殖出小鱼,这又该如何处理?现实中,我们可以把小鱼捞出来放进另外一个鱼缸,或者卖掉。可以后面对正式的人类载体怎么办?
“博士,你让我们坐在这里面谈,亲身感受一下‘缸中之鱼’,我明白了,是让我们亲自否决我们做出的这个矩阵。”麦子奇恍然大悟。
佩良微笑着说:“是的,你和阿志都是搞技术的人。技术问题其实是很简单的。面的问题,可以简单的通过技术问题去解决。但是伦理问题是不可避免的。我们不能用简单粗暴和直接的技术手段,去干预或影响矩阵中的载体。请记住,他们既然秉承了‘我还是我’那么,他们就还是人。”
“那您说说,有什么办法?”阿志想知道答案。
佩良思考了片刻,说到:“这也是我的初步想法,需要我们后期实验论证。”
1、首先是保住“我还是我”这条底线,既载体的意识从全同粒子的维度,完全从本体中移植出来。
2、保证了“我还是我”,又不能出现“我还是要生老病死”,那么只能从他生存的矩阵中考虑。载体的意识只是数据流,那么矩阵中除了提供给这些数据流的基本能源和生存空间以外,其余的自然规律都是多余的。也就是说,载体已经脱离了本体而存活,为什么我们还要想当然给他们设计出本体存在的客观世界呢?
3、也许载体会认为这样活下去,是极其乏味的,那我们就需要我前面提过的“构想”。构想可以让载体在矩阵中完全可以模拟现实中完全不存在的场景,不存在的事物联系和运行规律,从而创造出更多神奇的应用。
4、虽然矩阵不能成为鱼缸,载体不能成为缸中之鱼,我们也不能扮演帝。但是,我们可以在矩阵中进行简单的指导或者训练。想想看,你从“闭眼”到“睁眼”的环节中醒来,意识从本体来到载体,如何运用“构想”,如何在新的世界生存,这需要一个过渡。这个数据动物园,就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引导训练场。
5、所以生小鱼这个悖论也就可以不攻自破了,既然载体的意识已经不在原有自然规律的矩阵中生活,那么就是逃出了“生老病死”这个规律,不生不死,即是永生。
“这一切都停留在我们的想象之中。所以,我们真的急需一场真正的人体实验,让一个人的载体进入到这里,通过引导之后,然后在开放出一个小型网络矩阵,观测他以数据的形态,进入网络中,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生活。”佩良说完了他的想法。
麦子奇问到:“假设这些都能实现。载体在里面实现了永生。可新的问题出现了,载体总会越来越多,他们又不会死,数据迟早也会出现喷涌,到时候又怎么办?”
“你问到点子了。数据也守恒。这是我接下来要给你们讲的。”佩良回答,看来,他已经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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