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叶泠月的脸涨的通红,花怜又是毫不客气地哈哈笑了一阵,叶泠月又是拼了命地朝花怜抡了几竹竿…
不好好聊天的后果就是这样,你泼我一下,我打你一下,一会儿功夫,船上已然湿了一大片,竹竿也不知道飘哪儿去了,还好此地离渡口不是很远,顺着水流飘上半个时辰也就到了。
花怜在水里游了好一会儿,扑上扑下地乱拽,采了好些莲蓬堆了上去,莲叶、莲花、莲蓬堆满了整个小船。
不一会儿,小船经过一段下游,顿时便行走得很快,花怜见叶泠月依旧不理自己,也不气,也不恼,他一个猛子扎到水里,再上来的时候手里提溜着一尾鲤鱼,嚷道:“二月你瞧!好大的鱼啊,上了岸后我俩烤了它吧!”
无人应答!
花怜将鱼扔进船上,又扎回水里,探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然又是一条,他冲着叶泠月叫道:“这一片好多鱼啊,今天可得大吃一顿了……二月、二月!”
方才被花怜打湿的衣角,叶泠月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此时正拿着衣角严肃地思考着,本不想理他,但听他的语气非同一般,以为有变,道:“何事?”
叶泠月见他脸色有些古怪的爬上了船,湿答答的衣物全贴在身上,唯有左侧大腿内侧鼓了好一大块,正纳闷之际便瞧见花怜从裤管里拎出一尾一尺长的鲤鱼。
花怜把鱼送到叶泠月眼皮子底下,咧着嘴嚷道:“好一条凶悍的鱼,还好我逮的及时,这都到我大腿根了,再往上就要咬着我的…”
说到我此,花怜忙收住嘴,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这是着了什么混世道儿,竟在这鸡猫子鬼叫,白口红牙地说这些,真是蠢出世了!
花怜一阵头大,今日怎就一直犯傻了!
他瞥见叶泠月脸上的神色有些古怪,说不好是恼是羞,僵了僵,才后知后觉。
其实,前半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这话说得不太合适,特别是在自己不久前才“亲”了叶泠月一下,这样的话,未免也太......可不知怎的,竟也没发觉,自顾自地将心中所想一股脑地全倒了出来。
但,话还没说完,他就后悔了,因为他发现,他接下来的话,一句比一句更不合适,更暧昧,此时他和叶泠月都愣住了。
不知为何,一阵强烈的心虚油然而生。
“滴答——”
“滴答——”
湖水从鱼尾顺着鱼肚子一直滑到鱼头,再聚成滴,滴到船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花怜提着鱼尾,愣杵在一旁,他紧紧盯着鱼看,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那已然不受控制的眼神,就会不自觉地越过鲤鱼看向叶泠月那边。
沉默片刻后,花怜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措辞,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才能缓和下眼前的气氛。
对于一个长久以来视“羞愧”为粪土的,从来不会为任何人、事、物尴尬,也很少会去介意别人在想的人来说,会有眼下这种两难的局面,本身就够让他无语的了。
此时之境况,他脑子里不受控制地蹦出一句:不堪入目!
花怜第一次为自己强烈的“羞耻感”感到震惊。他的心猛地往上一提,不动声色地瞟了叶泠月一眼。
绞尽脑汁想了很久,才幽幽道一句:“…二月,这条鲤鱼…你要不要啊......我把它给你啊…”
话一出口,花怜才后知后觉,悔的肠子都青了,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好醒醒神。
他一阵心虚,又抬头瞟了一眼,见叶泠月脸色十分古怪,忙解释道:“呵…不、不是礼物…就是想给你…哎,就是、就是…算了,上了岸我们把它烤了吃吧!我最会烤鱼了,烤的可好吃了…”
越解释越乱,已经做好他一口回绝的准备,花怜干脆破罐子破摔。
叶泠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眼里隐隐露出戒备之色。
花怜见状欲哭无泪,心想:是我寻日里没少拿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作弄他,二月这是被自己逗弄怕了,这会儿我真心要送给他,他却不敢要了。
哎,自作自受!
瞟到第三眼,叶泠月还是垂着眸子没说话。
见叶泠月迟迟不答,花怜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以前我没少作弄他,就是亲也亲了两回了,为什么此时他却一句话都不说了?若果他这次真的不要我的鱼,就说明他真的生气了、介意了。若果他还是要我给的鱼,也不能说明他不生气了,或许…或许也只是为了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介意,也给我找了个台阶下,以至于让我看起来不那么尴尬。对!大抵是这样的!”
沉默的有些可怕,花怜提着鲤鱼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索性硬着头皮,小声地嘀咕道:“你若不要,我把鱼放回湖里便好……”
“……”
叶泠月终于抬起头来开了口,道:“…给我!”
眼看叶泠月把鱼接了过去,花怜心中的那口气才舒展开来,接而眉飞色舞地往叶泠月那边凑了过去,想着跟他套套近乎好说话,他道:“回去我就烤给你吃…鱼我烤的可好了…”
叶泠月盯着鱼看着,不知在想些什么,喃喃道:“…不吃!”
花怜一愣,心里暗想:原来他还是介意的!
既识破,他自然不好意思再纠缠叶泠月,讪讪地坐开一点,不一会儿便自觉没趣,无聊之际他伸手去够湖中的莲蓬,剥了一把,食不知味地吃了起来。
两人各怀心思,倒也一路相安无事。
未过多久,小船拐入一条分流,又随湖水行了一阵,才终于看得见岸上的行人。
回来之后,花怜便被沈承欢拉着糊风筝去了,直到晚间用膳时分,他才瞧见叶泠月,不过也只是匆匆一瞥,见叶泠月提着木桶打了好些水进了卧房。
以往叶泠月来十里红小住的日子,两人都是同床而息的,而这几日,他得带着年幼的沈承欢,遂安排别的房间给叶泠月。细细一想,花怜竟有些思念以前同床共入梦的日子,而这思念,一旦起了头,便如春日里雨后野草一般,疯长。
他蹑手蹑脚地推开叶泠月房间的门,一进房间并未看见叶泠月的人。远远就瞧见房间侧室文案上放了一口黑漆漆的大缸,走进一瞧,险些笑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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