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笑添放学的时候记得去接,不要忘记时间了。”
周五早上吃完早餐准备出门去工厂的时候,王春梅再次提醒郑勇平下午四点半去学校接儿子回来。
今天也是郑笑添在学校迎来军训的最后一天,过完这个周末下周将正式开始上课。
王春梅一直盼着这个周末的到来,郑笑添在学校的这两周时间里,王春梅就一直惦记和担心着儿子,生怕他在学校受人欺负,生怕他不能适应职校的学习生活。
“好,知道啦,你昨晚就说了好几遍了。都那么大人了还要让人接。”郑勇平有时候就是这样口是心非,明明自己也想去学校接儿子放学回家,但是在王春梅面前又非要表现出教训儿子一副威严的模样出来,“你要让他学会独立了,不要什么事情都帮他去操心。”
“笑添说这两个星期换了一堆的衣服,要带回来洗,让他自己一个人拿那么大的行李箱坐车回来不方便,你开车去接好歹方便一点。”
“啥?你的意思是他这两个星期都没洗过衣服,就等着周末全带回家来洗?”郑勇平有些生气的说。
“可能这两周军训,换的衣服比较多点。”王春梅替儿子辩解道。
“不要给他找借口,你平时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能不能教他学会自己事情自己做,都那么大人了连自己的衣服都还不会洗。”
这两个星期郑勇平没有跟郑笑添说过一句话,在电话里儿子也不肯跟自己聊,每次都是王春梅打电话跟郑笑添在聊。
郑勇平本想着儿子在学校可以慢慢学会独立的,没想到生活上还是一如既往的依赖着他妈妈。
“好啦,你别说了。让他适应一段时间再说吧,你下午去接他的时候注意一点,不要又因为这个弄得你们俩父子关系又搞僵了啊。”
“好啦,我不说了。你有时候该说的还是要跟他说一下,不要让他觉得什么事情都理所当然。”郑勇平说完便拎起一个包出门了。
有些时候夫妻俩不同的教育方式也是父子之间出现矛盾的一个根源,所以郑勇平也发现儿子的性格现在越来越像自己,吃软不吃硬,在儿子面前总是表现出一个做父亲权威的样子,拉不下面子。
郑勇平回到工厂之后,便开始忙着筹备下个月的广交会参展活动。九月已过半,离下个月的广交会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尽管现在资金捉襟见肘,要用到的钱也越来越多,但是郑勇平还是拿出来一部分资金投入到这次广交会上,目的就是要把这几年不景气的外贸业务再次做起来。
虽然从最近网站运管的数据来看,客户的访问量和询价多了起来,但是真正成交的外贸客户却并不多。线上的弊端就是不能直接跟客户面对面的沟通,不能通过自己的工厂实景展示给客户看。
所以广交会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充分利用线下的渠道,可以向外商客户展示辉创的真正实力,特别是现在外贸客户通常都会在广交会交流完之后,还要去现场考擦对方的实际工厂。
对于辉创五金这种工贸一体的工厂来说,这无疑是一大优势。自从专门搭建了一间样品间之后,郑勇平又从这几百上千款的钥匙扣、徽章样品里专门挑选了一部分出来,准备带去广交会现场展示。
到了下午三点半的时候,郑勇平不得不停下了手中的活,因为要准备接郑笑添去了。从工厂开车出来之后,郑勇平直接把车导航到了深南职校。
在车上的时候郑勇平这才想到这是他第一次去学校接儿子放学回家,郑笑添从幼儿园到小学三年级的时候都是王春梅在接送的,之后就是郑笑添自己一个人上下学。如今郑笑添读了职校,郑勇平这才终于有了机会去接儿子放学了。
来到深南职校大门口的时候是下午四点十分的时间,此时已经有十几辆私家车一字排开停在了校门口外面,想必都是跟郑勇平一样过来接小孩放学回家的。
郑勇平把车停在离学校门口二十几米远处的地方,从车上下来之后,郑勇平就站在路口旁一边无聊的等待,一边抽起了烟。
站在路口边的家长开始多了起来,郑勇平陆续又看到了不少穿着校服的学生从自己身边走过,刚开始还以为是学生放学出来了,于是便发了一条微信给郑笑添,告诉他现在自己具体在哪个位置。
然而看到有不少学生是从马路对面走过来的时候,郑勇平这才留意到深圳职校的斜对面还有一间中学,从学生的年龄来看,这所中学应该是初中部。难怪现在马路两边一下子停了很多私家车,原来都是家长开车过来接小孩放学的。
“刚才你们的班主任又向我投诉了,说你这周上课又开始走神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一个女人的责骂声引起了郑勇平的注意,女人一边按了手里的车钥匙打开了车门,一边在骂着自己身后站着的男孩,男孩长得很清秀,背着书包低着头没有说话。
郑勇平刚才看到这两人是从对面中学大门口走过来的,女人的车刚好就停在了郑勇平那辆车的前面位置。
“现在你都已经上初三了,怎么一点都不紧张啊?都快急死你妈了...”从女人焦虑的表情上看,应该是对儿子在学校的表现感到了不满。
不过男孩始终没有说话,脸上写满了阴郁的表情,看得出来他心里应该藏着很多心事,但是做妈妈的却一味在指责儿子学习不专心,成绩跟不上,根本没有关心他心里是不是有什么委屈的事情。
女人又开始说了:“老师说你现在这个成绩的位置是最尴尬的,你要是再不努努力,明年中考就彻底跟高中无缘了。你要是考不上高中,你就进去对面上职校吧,以后就跟里面的这些混混在一起,到时看你后不后悔。”
女人说完拉开驾驶室的车门上了车,男孩则默默地坐到了驾驶室后面的位置,接着女人发动了引擎,开车扬长而去。
女人刚才训斥男孩的话把郑勇平刺激的很无语,什么里面的混混,太伤人自尊了。难道读职校的人在你们这些人的眼里真的就是一群令人嫌弃的小混混吗。郑勇平心里愤愤不平道。
“爸,你在哪里啊,我出来校门口了。”这时郑笑添的电话打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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