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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跶虏退兵,旧案重提
身为一个武将,尤其喜欢打仗,不打仗要咱们这些武将什么用?这是昆都力哈的名言,所以这一次入侵大明,他想立下赫赫战功,来树立自己的威望。
等待了这么多天,竟然来一句不打仗了。
他有点受不了,脱脱也有点受不了。我出来的时候还夸下海口,要把大明的布匹和丝绸给老婆子抢回去做花衣裳,这下瞎火……,更别说,老子心中还惦记着大明王朝的漂亮娘们呢!
辛爱黄台吉尽管年少,可他也想要通过战功来表现自己。
父亲英雄儿好汉,咱不能落后。
其实在他们的心中,更加不希望石天爵和肯切成功,大明朝廷眼下是个什么状态他们再清楚不过,不过就是一个外强中干的花架子,嘉靖皇帝只知道修炼仙丹,内阁上下完全有奸臣严嵩把持朝政,卖官鬻爵,沆瀣一气。国库空虚,军队腐朽,常年没有经过战争的洗礼和训练,早已经腐朽到了骨头里。
各处边防军官只知道巴结严嵩,贪墨军饷,完全就是大明王朝的蛀虫,边关松弛到什么程度和他们完全没有关系。
反观咱们蒙古大军,擅长征战,训练有素,长期杀伐已经积累了很多战争经验,只要拨开大明边关一个口子,一骑铁骑深入进去,便可以直捣黄龙,遍地开花。
到那个时候我为刀俎,大明王朝就是砧板鱼肉,任人宰割,杀烧抢夺,多么快活,还和他们贸易个鸟啊!到时候大明王朝的大米,小米,布匹,丝绸,铁,瓷器,茶叶,所有资源不都是咱们的。
这是他们所有人的幻想,没有这些生活用品他们还真的生活不下去。
所以辛爱黄台吉和脱脱听到昆都力哈这样一句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是啊,咱们来都来了,岂能空着手回去。
三人再一次把目光落在首领俺答汗身上。
“阿布,阿乌格(蒙语叔叔)说的有道理,咱们总不能空着手回去吧!”辛爱黄台吉说道。
俺答汗站了起来,缓缓走到军帐门口,透过门帘看着外面被寒风吹倒的枯草,喃喃说道,
“你们的心情咱能理解,只是这样不行!人,不能言而无信。大明王朝虽然军政腐朽,乃是皇上昏聩不明,可是咱一直非常仰慕大明文化,汉人讲究的就是诚信。”
“如此做作,只能是眼前利益,而不是长期利益。抢,可以,咱们总不能一直抢下去,咱们大蒙需要的是繁荣,昌盛,稳定的发展,而不是只图一时之快的莽夫。”
“咱们是在恳求大明开市,相互交换大宗商品,而不是蝇头小利。现在大明朝廷才刚刚松口,咱们不能继续制造阻碍……”
“可,这万一是炼丹皇帝的缓兵之计,咱们岂不是中了圈套,被他们当猴耍了一回!”辛爱黄台吉说道。
“如果石天爵真有什么不测,咱们再来找他们算账,到那个时候,任凭你们去杀,去抢,去砍,咱都没有话说!可是眼下事情尚不明朗,汉人文化,讲究的是好事多磨,隐忍,克制。”
“咱们回去等待石天爵的消息吧,收军!”
“收军!”
镇守大同的总兵张达,林椿得到夜不收的消息,跶虏撤军了,都非常高兴,欢呼雀跃,一片沸腾。
这些天,他们两人时刻神经紧绷,日夜操守,唯恐俺答汗不宣而战,冲杀进来,大同可是国门啊,一旦被攻破,进犯京畿,大明危矣。
多少年了,嘉靖皇帝就是死活不肯开边贸易,导致边关连年战争,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他们这些镇守边关的守军们都左支右绌,捉襟见肘,疲惫不堪。虽然心中颇有微词,可谁敢说出口,谁敢改变国家的政策和方针,只能接受命令和顺从。
试想,大同边关延绵三百三十多公里,大大小小的关口数十个之多,难免会百密一疏,蒙古军想要渗入进来简直易如反掌。九边各处守防更是腐败已极,如何能够和人强马壮装备精良的跶虏决一死战?
真的没想到现在皇上竟然如此开明,打算要和跶虏开市贸易,这是真的吗?大明难道要出来一位贤君吗?他不修炼仙丹,寻求长生不老了吗?
边关文官武将,心中念念碎,都朝着京畿之地参拜,朱厚熜,你真的长大了,但愿你以后的表现让咱们刮目相看。只是我们边关的军饷很长时间都没有发下来了,真的是国库空虚到这种地步了,还是谁在中间搅合呢?你可不要让我们等到黄花菜都凉了?怎么操练士兵,悲催啊!
北京城,皇宫中。
大明嘉靖皇帝竟然不炼丹了,这是什么道理?这是不是真的?那他收罗在皇宫里面那么多年轻女子干什么?甚至他还打算北方开市,和蒙古俺答汗进行商贸往来?
这样的消息在皇宫和北京城不胫而走,一下子沸腾了。
难道朱厚熜经受了“壬寅宫变”之后彻底清醒觉悟了,要重振朝纲,治理国家,做一个明仁圣君?不可能,完全不可能,毕竟炼丹皇帝在他们的心中已经根深蒂固了。
朱厚熜已经慢慢适应了皇帝的日常生活,他清楚的知道大明王朝的腐朽已经病入膏肓,需要先稳住外部大环境,再从内部操刀,慢慢给大明王朝这个岌岌可危的老人进行“手术”,希望能够拯救这个内忧外患的局面,更希望将来以后的历史上记载:
大明嘉靖皇帝,一代明君矣,而不是那个人们口口声声说的炼丹皇帝,嘉靖嘉靖,家家干净的窘境。
只有内部强大了,国力充足了,才能深入沙漠,征服俺答汗,南下沧海扫平海盗和倭寇。
朕,不是昏君。朕有理想,有抱负。
只是眼下,路要一步一步的走,饭要一口一口的吃。
“黄大伴!”嘉靖皇帝朱厚熜在乾清宫暖阁内,放下手中的奏章,轻轻揉揉眼睛,喊道。
“奴婢在!”走路不带声音的黄锦钩着背走了进来,异常谨慎小心,以往主子是不看奏章的,都是内阁票拟,司礼监太监们批红,他只是粗粗看一眼而已。
而现在,他竟然变得这样勤劳务政。
皇上变了,咱不敢说。
“上一次,宫女刺杀咱的案子,皇后和张佐调查的怎么样了?”
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这个,奴婢还真不知道啊,这是大事,大事啊。
皇后,这么多天,你总该查出结果了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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