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浩瀚宇宙之中，真的只有人类这一文明存在吗。如果还有其它文明的存在，那么拥有能够毁灭世界，又能从零开始重塑世界的魔神，对于人类文明和其它文明来说又代表着什么？”

闻言，莉莉丝不由凛然。

代表着什么？

如果真的有其他文明存在，那无疑就是代表着文明之间的较量在还未接触之前就已彻底失衡。拥有能够毁灭世界，又能从零开始重塑世界的魔神，人类几乎先天立于不败之地……哪怕，人类的文明脚步甚至还未完全踏出这颗星球。

“不，不对！”莉莉丝用力摇首，“对于现世来说，魔神只是立身于此就是一种扭曲。”

“把魔神排除在人类之外，甚至现世之外的确可以解释很多问题。可魔神究竟算是什么，你已经给出了答案，什么是魔法，你心中也应该已经明了。所以，你觉得魔神真的是脱离人类独立存在的种族？如果没有了人类，没有了人类构建的魔法体系，他们真的还能一直存在吗？”

当然可以——

莉莉丝很想这样回答，可一个个问题串联下来，她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对此做出肯定的答复。

魔神，那是等同于魔法化身的存在……

所谓魔法，不过是人类内心最为真切、深沉的愿望与感情所赋予的实体系统……

“你是说，魔神自始至终都不曾脱离人类，他们并不是独立的…等等……如果促使魔神诞生的根本原因是魔法体系不断进步、完善的成果，是人类自身推动的成果，那相位的核心力量？”

“相位真的是从一开始就存在的吗？”苏晨似自问般的反问道，“究竟是为了产生期望中的现象而利用了宗教体系，还是作为信奉宗教体系的一环而令期望中的现象产生，你应该知道这个魔法侧争论了千年的问题。”

“我知道，但是……力量，就在那里？”

究竟是为了产生期望中的现象而利用宗教体系，还是作为信奉宗教体系而令期望中的现象产生，这与其说是魔法侧的内部辩论，倒不如直接说是诸多魔法结社和众多教会的矛盾关键所在。

作为宗教，自然信奉着期望中的现象是因为信奉宗教体系而产生的说法，而这个说法在近代魔法普及开来之前也一直占据着绝对风。只是从近代开始，越来越多的魔法师们逐渐倾向前者，而到了现代，‘两者是循环、互相成就’说法成为了共识。

这并非是魔法结社的魔法师们在妥协，而是因为他们同样坚信——力量就在那里，所谓魔法就是为了借用相位力量而创造出来的技术。既然利用宗教体系可以让魔法的术式、仪式更加简便、效率，甚至可以提升魔法威能，那么让宗教体系更加完善也就成了提升魔法体系必要的一环。

两者观念也许有差别、有冲突，但实际利益却没有，这才是魔法侧因这个问题争论至今也始终不曾分裂的原因所在。而如果说相位从一开始是不存在的……这几乎就是在否定现今对于‘魔法’的定义。

“没错，力量就在那里，可对那些力量做出定义的却是人类。人类从自身的角度去理解、去定义、去阐述、去利用那些本就存在的力量，只是人类对于那些力量的认知真的就是它们原本的面目吗？”

苏晨话音不高，可言语间却充满着笃定，“我想这其中必然是有差别的，若不然魔神也不会仅仅只是魔神。连‘神之仪式’都已经完成的他们始终无法踏足里侧，无法完成最后一步的升华成为真正神邸，这一现象就已经说明了很多事情。

“果然这些还不够清楚的话，那你还可以想一想，‘虚数空间’究竟是如何产生的。”

少女神色不断变化，像是明白了什么，又有点不愿相信，“说清楚，仔仔细细的说。”

还不够清楚吗？……苏晨想了想，竖起食指道：“第一：可以确定是人类赋予了‘魔法’相应的概念，是人类在完善包含宗教、神话体系在内的魔法体系，也是人类自身在推动着这个体系规则的发展和升华。魔法，更像是独属于人类的体系，你口中的魔法化身自然也没能跳出这个体系。

“第二：成为魔神的最后一步无疑就是在窃取神的权柄，可哪怕踏足神之领域也没能跳出魔法这个体系的魔神，他们所执掌的权柄真的单纯就是神之权柄，或者说是天地所赋予的权柄吗？

“第三：力量就在那里，那并不是人类独自占有的力量，可为何不见其它种族对其善加利用，为何成为魔神的一个个都是人类？

“第四：亚雷斯塔为了灭绝神秘做了很多事，可为何已经明确与‘魔法’这一概念区分开来，已经借助‘科学’这一概念极力否定宗教、神话、相位的当下，人类却还是能够获得‘超能力’这另一形式的超常力量？并促使‘虚数空间’得以诞生？”

苏晨没有竖起第五根手指，可他的话语却没有因此停下，“有空，你可以和你爸聊聊这几句话，顺便告诉他：人类闪耀着光辉，也只有人类在闪耀光辉。”

“……！！！”

少女猛地瞪大眼瞳，翠绿的眼眸直盯盯注视苏晨，樱唇下意识轻启，可一时间却又仿佛失去了言语。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问他‘到底要做什么’的时候，对方为何会说起这些看似不相干的话题。

他真正想说的重点根本就不是魔法、魔神、魔法名、世界是否令人觉得违和之类的问题。他，恐怕只是想弄清楚自己眼中的光辉到底代表着什么？只是很单纯的在阐述，自己在探究自身能力本质的过程中所察觉到的一系列问题。

人类，闪耀着光辉——

只有人类，在闪耀着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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