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骑着三轮车带李叶去了镇上。
他们镇叫做北山镇,是一个在大山边缘,经济发展一般的小镇。
镇子离农场不到10公里,电动三轮车很快就到了。
镇区不大,分为老街和新街。老街李叶很熟悉,上初中时常从学校跑出来玩,游戏厅网吧都是常客。
新街的样子跟市里很像,路宽而整洁,路边停了不少汽车。两边不少商店,杂货店、服装店,还有手机店、米面加工店、理发店,各类俱全。
买了大小扫帚、水桶、盆、毛巾、洗洁精、杀虫剂之类的用具,顺带买了全套的农具,家里的锄头铁锨都锈蚀得不能用了。
首先要有个住的地方,得把合院收拾出来。
他家的合院构造很简单,坐北朝南一栋两层的小楼,东西各有一排厢房,南边是院门。
小楼破败,院子也破败,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
院子很大,四四方方足有150多平方,都由大块的青砖铺成的,如今上面长满苔藓和地衣,砖缝长出许多杂草,还有蚯蚓拱出来的土线。
院子东边一棵大梨树,枝条稀疏,秋天还没到,梨树就已经落光了叶子,光秃秃的像是死了,树下是厚厚的落叶。
记得少年时,每年春风开始变暖的时候,白色的梨花会在一夜间就开满,繁繁杂杂,从院子外都能看到。
院墙边的葡萄藤爬满了一面墙,还伸到了墙外,多年没有打理,泛黄的枝叶长的杂乱疯狂,一串串的干瘪葡萄挂在上面,大部分已经被鸟啄完了。
记得以前葡萄没有成熟的时候,他没事就会去捏捏这个,捏捏那个,找到软的拈上一颗塞到嘴里,哪怕酸得眉毛都竖起来了,晚上吃饭咬不动豆腐,却还是乐此不疲。
西厢房的厨房外面是以前吃水打的井,掀开盖在井口的石板,井口结了不少蛛网。
趴着向下望了望,水面平静,映照出洞口的圆形天空。
从厨房里找到了打水用的木桶,一拎,麻绳便断了,时间太久,麻绳已经粉了。木桶的木板也开了缝,勉强找到了一个能用的。
在杂物间找到一根细铁链,擦去铁锈,绑上桶扔进井里,握着铁链一晃荡,使劲提起来,双手轮换,很快一桶水便提了起来。
水很清,很凉,这似乎是这间宅子唯一没有变化的东西了。
李叶拂去水面的浮尘,闻了闻没敢喝,已经没了记忆中甘甜的味道,而是一股霉味,还好用石板盖着,不然更脏。
先和三叔把院子里的杂物,什么破烂的椅子木头,坏了的雨伞,旧鞋,鸡骨头,树叶,乱七八糟通通拖出院子,扔在外面空地上。
提了几桶水,装满了院子里的大缸,水不能喝,但用来刷洗还是可以的。
把能移动的家具全部搬出来,很多都是实木打造的,结实沉重,已经受潮发霉了,和三叔两个人费了很大的劲才搞定一楼的。
不能移动的橱柜之类的家具就刷干净,大开门窗,让风吹干水迹。
沙发的布已经烂了,腿也断了,弹簧失去了弹性,扔掉。茶几从中间断掉了,只能扔了。木椅还有两把能用,也需要维修,其他断裂的都只有扔了。
电器基本没了,当时他们搬走的时候带走了一部分,其他的也估计被那伙人用坏扔掉了。
卧室的东西全部扔掉,床和衣柜都被别人用过,不要了,卫生间的东西也全部扔掉。垃圾都清理出去之后,李叶找出一柄铲子开始铲一楼墙壁受潮的石灰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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