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馗见牛头马面下楼，一巴掌朝路之远扇去，这一掌来势好快，路之远都来不及反应，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这掌没有打中路之远，而是生生停在了半空。

路之远暗吃一惊，不愧是钟馗，掌力的破空声居然能达到这种程度。

钟馗见他发愣，连忙朝着他挤眉弄眼，嘴里却不停骂道：“给你脸了是吧，这巴掌是帮老牛打的，下一掌是帮老马打的！”

又是“啪”的一声，钟馗这一掌仍然停在了半空，路之远会意，“哎哟哎哟”地大声惨叫起来。

钟馗赶紧说道：“小子不错有良心，不枉费孟婆疼你一场，把所有事都扛下来了。”

路之远想问，钟馗摇摇头：“时间紧迫，牛头马面虽然有点傻，但也不是毫无警觉之人，你别打岔，听我说就是了。”

“要想救孟婆，你就得先保护好自己，我身份特殊，灵府千百双眼睛都盯着我，所以帮不到你，此番你没有签字，灵府定然会派人找你麻烦，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我们早就发现徐志楠不对劲了，但没想到他背后的势力居然如此庞大，所以我们临时决定让孟婆和你作为诱饵，让他们主动出击，才能露出马脚。”

钟馗说着侧耳听了一下，又凌空击了一掌，骂道：“这一掌是替我打的！”

路之远又“哎哟”了一声，轻声问道：“她不会有事吧？老谢呢？”

钟馗答道：“孟婆吃了不少苦，幸好你没签字，这样她还能再顶一段日子。至于老谢倒没什么事，这老狐狸聪明的很，发现不对后就抱病闭关了。”

“那暗杀我的人呢，是不是灵府派来的？”路之远继续问道。

钟馗摇摇头：“这个还不清楚，但多半跟徐志楠脱不了干系。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留下来除了给你简单说一下情况，还想问你有没有信得过的心腹之人？雾都的阴兵灵将要大洗牌，正好可以安插进来。”

“我才当了几个月的实习白无常，哪儿有什么心腹啊，唯二信得过的就是孟婆和谢必安了。”路之远摇摇头，却突然想起两人，他打开小灵通，找到了最先加上的两个联系人——铁牛和冬瓜。

“这两人是天海的阴兵，之前曾帮我办了几件小事，算是我收的小弟吧。这个铁牛挺上道的，办事也稳妥，你可以用今天试我的方式去试试他，如果过关了，可以让他们俩来雾都接班。”

钟馗一喜：“这样最好，毕竟你我二人都太显眼，几乎很难再有这样细聊的机会，以后有什么消息，就通过这个铁牛来交换吧。”

“你这段时间正常生活就行，但是低调一点，注意安全。”

说罢又朝路之远打“打”了一掌，但这下他却想不到该骂什么，只好说了一句：“让你丫不签字！”然后从天台飘然而下，走到了牛头马面旁边。

牛头见钟馗下来，有些担心地问道：“没打死吧？”

钟馗摇摇头：“没有没有，我下手有分寸的。”

牛头这才稍稍放心：“那就好，不然横生事端，又多了些麻烦。刚才还担心他被灭口，所以让你先过来，现在看来完全是多余的，这种混小子，就该让他多吃点苦头。”

钟馗连连说是，和牛头马面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

路之远起初还捂着脸哎哟哎哟叫了几声，直到他看见钟馗和牛头马面走远，他这才匆忙回到屋里，拿出纸笔快速写了起来：

1、志梅投案自首——供出孟婆——孟婆被抓，承认罪行。

路之远在孟婆的名字后面打了个大大的问号，她手里明明有扳倒徐志楠和志梅的证据，为什么要认罪呢？除非是被逼的。

2、小喵和神秘人暗杀自己——暗杀不成，杀手被灭口——小喵逃跑，神秘人却不再对自己下手。

小喵？这个女人虽然没有对自己撒谎，但肯定还有所隐瞒，她绝对知道一些神秘人的内幕，否则她逃出来后应该寻求灵府的庇护，而不是匆匆逃命。

说明她不敢回灵府！那群神秘人在灵府的身份绝不简单！

3、钟馗是敌是友？这家伙做事风格极为古怪，似乎随心所欲，但又处处提防别人，他不仅提防牛头马面，对路之远也不是什么话都肯说，他如果真要救孟婆，为什么不在灵府据理力争，而是要暗示自己不签字，多拖延一点时间？

路之远隐隐觉得自己和孟婆仿佛钟馗手上的两颗棋子。

还是先问问谢必安吧，也许他知道点什么，就怕这老狐狸躲风头去了，装死不接电话。

谁知路之远刚拨痛，小灵通里就传来了谢必安的声音：“小路啊，你没事吧？”

路之远骂了一句：“我差点死了你知道吗？今天灵府来了两拨人，第一拨上来就搞暗杀，我连他们面都没见着；第二波是牛头马面，还有钟馗，劈头盖脸就给我一顿审，”

“我说你们灵府怎么回事儿啊，做事怎么这么不靠谱呢，还有没有流程，有没有制度啦？”

谢必安说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你不容易，你打电话不是为了骂我的吧？快说正事吧。”

路之远这才问道：“灵府出什么事儿了，孟婆出什么事了？”

谢必安叹了口气：“唉，这事儿跟你没什么关系，用你们人界的话来讲就是派系争权夺利，孟婆成了牺牲品，她为了保你，把所有罪名都担下来了，你没事的，好好儿在人界过你的小日子吧。”

路之远心想自己猜的果然没错，但是谢必安为什么说得这么轻松呢？“孟婆她会怎样？”

谢必安停了一阵后说道：“这事儿你就别管了，你想管也管不了，这段时间应该不会给你派什么任务了，你自己注意安全就行了。”

路之远当然不肯答应：“喂，别人可以这么说，你凭什么不管？当初是你把我和孟婆拉进这案子的，你也知道她是冤枉的吧？”

谢必安又叹了口气：“哎呀小路啊，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嘛，但是你要清楚，这件案子只是个导火索，就算不查徐志楠，孟婆也迟早会出事的，这叫杀鸡儆猴你懂吗？”

“杀个屁的鸡！”路之远也不管电话那头的可是白无常谢必安，直接骂了起来，“你不管是吧？好，我来管，我绝不会让孟婆白白死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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