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晴岚瞬间就辨别出了这是楚玉柔的声音,手脚利落地将锦盒藏起。
她永远不会忘记前世她抱着墨北誉的尸体哭得肝肠寸断时,楚玉柔是如何奚落嘲讽她的。她更不会忘记这个狠毒的女人是如何用匕首将她片片凌迟!
未等楚晴岚回应,楚玉柔便推门而进。
“本宫的寝殿,三公主怎敢擅闯?”
楚晴岚身穿一袭嫣红累珠叠纱百鸟朝凤纹广陵宫裙,腰系粉霞妆花缎织宫绦,慵懒地卧于榻上,手持一把织金美人白玉柄团扇轻轻摇动,眉目凌厉,气质清冷。
“姐姐这是在怪罪我吗?”楚柔儿暗掐一把手背,疼得泪花盈眶,故作委屈地抽泣着。
这样拙劣的把戏,楚晴岚纳闷自己前世如何就会瞧不出!
“何谈怪罪,不过是提醒三公主恪守宫规罢了。本宫进宫后的规矩不都是三公主教的吗?怎么你自己反倒忘了?”楚晴岚勾了勾唇尾,笑不达眼底。
“我——”楚玉柔被楚晴岚噎得一时语塞,暗暗疑惑这个粗野丫头怎么忽然转性,居然敢对她耍起什么长公主的威仪了!
“长公主教训的是,妹妹记下了。”楚玉柔咬牙认错,佯装关怀她几句后,终究还是把话题引到了墨北誉身上。
“想起昨日姐姐坠湖真是惊险,幸好左相大人恰好经过出手搭救。不过,墨北誉来得那么巧合,属实奇怪。该不会是……”楚玉柔显然话里有话,却不挑明,只盼着楚晴岚往最坏处想。
“是什么?”心中了然的楚晴岚漫不经心地问她。
“姐姐多番当众让左相难堪,想必他心中积怨已深才会出此下策,要置姐姐于死地!只不过我发现了她,他才装作救人掩饰过去。”
楚玉柔描述得有鼻子有眼,仿佛墨北誉腹中蛔虫一般了解。
待楚玉柔编完,楚晴岚坐起身,单手轻撑下颌凝眸望她好一会儿,满脸探究,一语不发。
本就心虚的楚玉柔被盯得心里发毛,最后实在等不及,压下满腔恼火,开口发问:“姐姐在看什么?”
眼看将对方晾得差不多了,楚晴岚幽幽收回眼神,倏而抛出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近日可有戏班进宫来?”
楚玉柔听得一头雾水,下意识回道:“没有。”
“那便是妹妹这几日去过戏园?”
“没有啊。”楚玉柔愈发不耐烦,潦草应答。
楚晴岚轻挑秀眉,冷冷反问:“是吗?那妹妹讲得这出‘左相对本宫因爱生恨’的好戏是从何处学来的?”
“你!”楚玉柔听出自己被耍弄,几乎就要指着楚晴岚破口大骂。
“嗯?”楚晴岚仍旧一派清闲自持,笑得愈发肆意起来。
“妹妹不必胡乱猜疑了。我遇危时左相救我脱险,自然是因为我与他是天、作、之、合。”她特意将最后四个字咬得极重,每一声都好似毒针深深刺入楚玉柔敏感的神经。
楚晴岚就是要楚玉柔尝尝那种机关算尽却给旁人做了嫁衣的滋味。
她已不是那个可以任其拿捏的纯善姑娘,她要让楚玉柔明白,如今再跟她耍心机就是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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