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发、紫瞳、赫然便是米娅的模样。
独属于活木的粗糙手感传来,蓝紫色的气流在祂的手中凝聚,像是有生命似的跃动着。
但如果仔细感受一下,就会发现这股气流的性质,和阿尔文常用的律法火焰如出一辙。
同样是律法具现化的某种样式,但其中所蕴含的深度和广度都要比阿尔文强出太多。
凯文和阿尔文等人千算万算,却还是算漏了最关键的一件事。
民情反转所带来的契合律法性质的力量,并非只会对特定的目标生效。
换句话说,借由西尔维娅这个导火索聚集起来的力量,并不是只能激发她身上的种子。
在“米切尔”的掌控之下,祭品是谁并不重要。
可以是诺拉,可以是米娅,甚至可以是任何心智不坚定的人。
除了西尔维娅这个特定的一号种子,剩下的所有人都可以是祂的第二手准备。
最终选择米娅,无非是因为她的身体和灵魂被死灵动过手脚,对异常和无序的抵抗性最高罢了。
容器的容积越大,能承载住的力量就越多。
如果让“米切尔”成功完成这一切,那么即便邪神化身最终没能降临,祂最低也能获得传奇级别的力量。
教会对律法的了解终究还是太少了些,更不要说这件事情的真相祂跟谁也没提起过。
或许从祂的意志降临的那一刻起,就没想过依赖这些所谓的邪教徒。
“嗒——嗒——”
清脆的脚步声响起,米切尔的神色微微动了动。
压下心中涌起来的无用情绪,祂回过神,看向那个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女人。
“事情办完了?”
“嗯。”
诺拉点点头,宽大的兜帽把她的大半张脸藏在阴影里,“那些符文都按您说的布置好了。”
“不错,现在的情况还是太安稳了,正好让我们来添把火,把破坏搞得越大越好。”
米切尔摸着下巴,对诺拉的异样视若无睹。
也许这个女人已经发现了自己不是她认知里那个米切尔的事实,但那又能怎么样?
她所有的超凡能力都来源自自己,连对自己造成威胁的可能都没有。
大象不会在乎蚂蚁的情绪,就像神并不关心人会如何去想。
但是偶尔扮演一下弱小的生物,也是很有趣的游戏。
“去休息吧,诺拉。接下来教会可不会放过我们的。”
米切尔的脸上扬起笑容,“养精蓄锐,才能应对好后面的一切。”
“是。”
诺拉点点头,默默的退了出去。
自从米切尔的身上开始发生变化,其他邪教徒便都逐渐的对他感到莫名的恐惧,现在也就只剩诺拉还敢顶着不适接触他。
但也快到极限了。
来到勉强能被称作临时居所的破屋里,诺拉挨着墙边坐下,从怀里掏出一副画。
这幅画的边角破损卷起,就连卷面上也浮现细小的撕裂痕迹,甚至连颜色都暗淡了很多。
诺拉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伸手小心翼翼的拂过画面,像是在拥抱自己最喜爱的珍宝。
画面上是十几道人影,有老有少,年龄不一。
虽然他们的样貌天差地别,却无一例外的挨得很近,乍看之下像极了亲密的家人。
尽管背景简陋的不成样子,尽管他们身上或多或少的有所缺陷,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
是那种终于把渴望已久的事物握在手里、终于来到自己想要的环境下生活的笑。
诺拉记得很清楚,这张画是在米切尔大哥利用邪神的力量帮助他们脱离贵族掌控后找人画的,当时可把那位可怜的画师吓得够呛,连钱都没敢要。
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想过召唤邪神的事情。
后来她把这幅画存放在议政院里,没想到居然在爆炸中被科尔曼特意保存下来了。
想起那个玩世不恭的不知名男人,诺拉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她又从大衣的口袋里摸了摸,一支被明亮的金色符文包裹、彻底隔绝了其存在气息的炼金药剂静静的躺在她的手心里。
瓶身上贴着一张纸,纸上歪歪扭扭的字迹很容易就能让人联想到那副理所当然的给自己讲大道理的臭脸。
“想为了某人报仇吗?想向高高在上的神明举起复仇的屠刀吗?”
“那就喝下它吧。”
“在一切都还来得及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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