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弈先生想要先见见王上。”
“他?见我?”
秦昭襄王闭上眼,星魂的话他还记得,这个人见他恐怕是想说些什么。
嬴政就在隔壁,跑不了,所幸先将嬴政的事情放下,挥了挥手说道:
“那就让他来见寡人。”
蒙武领命离开,出去没多久便领回两个人,男靓女俊,正是白弈和赵姬。
带女人来干嘛?蒙骜心中疑惑,但自己的主子都没问他也没开口,旋即开始闭目养神。
蒙武也知道有些事情还不是他能听的,退了出去。
女人,秦昭襄王见多了,赵姬的长相和身材虽然足以排入他见过的女人中的前三。
但秦昭襄王对此早已没了兴趣,只是一眼掠过,看着白弈,沉声问道:
“你想见寡人?想干嘛?”
“草民拜见秦王,小的见秦王只为一件事。”白弈看着秦昭襄王,和赵姬一起行礼,语气淡然的说道。
果然如此。
秦昭襄王暗道,手也没闲着,给自己倒了杯酒,喝了一口后才缓缓说道:
“说说看。”
“自周王室权势衰落,诸侯国相互讨伐,一打就是百年,百年间民不聊生,尸横遍野,死伤过百万。”
白弈站直了身体,语气悠悠的开始了自己的演讲。
“你想劝寡人少打些仗?”
秦昭襄王并未动怒,甚至还有些想笑,反问道。
“不,打仗的恩怨不知从何而起,就算秦国不打,也有其他国家来打秦国。”
白弈摇了摇头,停战?开什么玩笑。
如今七国之间早上你打我一下,中午我踢你一脚都是常事,根本说不出谁好谁坏,只有胜者才有资格站在道德至高点上去批判人。
打了胜仗再找小说家散布一下谣言,或者找个史官抹黑一下历史。
当然这个时期绝大部分的史官还是很有骨气的,抹黑这东西战国时期不多见。
还不算傻。
秦昭襄王心中暗道,随后反问了一句:“所以你想干嘛?”
白弈露出微笑,并未直接正面回答,而是讲起了秦国的发家史:
“秦国本是西北的西陲小国,耗费百年时间,终秦襄公击败犬戎,逐渐成为五霸之一。”
“但家境中落,进入了长达百年的衰弱期,被其他诸侯国嘲笑,但秦孝公励精图治,重用商鞅,施行变法,秦国才逐渐走上了复兴之路。”
“秦惠文王重用张子,连横之策破合纵,秦国的版图也逐渐变大,灭巴蜀两国,国力也仅次于霸主齐国。”
“再到如今的秦王时期……”
再说到秦昭襄王时期白弈自然是大夸特夸,耗费了无数口舌。
虽然只是描述一些事实,但配合上白弈抑扬顿挫的语气,都给秦昭襄王和蒙骜整激动了。
秦国发家史是很明显的励志片。
从一个养马的奴才到现在的第一强国,就像一个乞丐,通过努力变成了全国首富,富可敌国。
或者说韩国通过历代君王努力,成为世界级别大韩,吊打全球。
热不热血?励不励志?
好吧,并不热血,因为太假大空了,就像做梦一样。
但却秦国做到了,梦想照进现实,这才是真的强。
“所以先生是何意?”秦昭襄王压下心中激动,沉声问道。
即便是他,做了五十几年的君王也经不住别人如此的吹捧,秦昭襄王现在都有些飘飘然了。
齐国是谁打残的?是我嬴稷!
楚国是谁打残的?还是我嬴稷!
赵国是谁打残的?同样,是我嬴稷!
我就是秦国最强君主!
在心中狠狠的意淫了一番,秦昭襄王才看向白弈,等待着对方的答案。
“所以我选择了秦国,我想结束战乱,让百姓不再饱经战乱之苦!”
白弈语气很昂扬,斗意满满,颇有些那种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的感觉。
秦昭襄王点点头,他看着白弈有一点张仪后继有人的感觉,正欲开口却被白弈抢了先,声音还提高了几分:
“我欲帮秦国铸一把天子之剑。”
“以七国为峰,山海为锷,制以五行,开以阴阳,持以春秋,行以秋冬,举世无双,天下归服,为天子之剑。”
天子之剑,试问七雄哪个不想当天子……
秦昭襄王深吸一口气,以七国为锋,这不就是秦国历代君主追求的吗?
白弈之抱负不弱商君,张子。
倒是蒙骜一脸惊愕,这话君主私下说说就好,你直接搬明面上来了?
要是传出去六国不得往死里针对?
现在的七雄是一个天平,除了秦国,没有君主愿意打破这个平衡,也没有实力打破这个平衡。
六国也知道这回事,但却没有一个人敢捅破这层关系纸。
要是白弈这话往外说,秦国定然是众矢之的。
想到这蒙骜看向赵姬,秦昭襄王肯定会死守秘密,但这个女人可不一样。
赵姬和蒙骜一样,情绪很激动,她倒没蒙骜想的那么多,而只是单纯觉得这句话很霸气,白弈说出这话很有逼格。
赵姬也察觉到似乎有人在看她,抬头和蒙骜对视,被不怒自威的眼神吓退一步。
白弈拦在赵姬面前,看着蒙骜微笑道:
“将军不必担心,这位是质子的母亲,都是自己人。”
蒙骜看了看秦昭襄王,见他没说什么也向白弈点头示意。
抱负有了,但能力还未可知。
秦昭襄王看着白弈心中暗道。
他准备试试这个小子的几斤几两,他给自己倒了杯酒,但没停,取出另一个爵杯倒满。
“依先生之见秦国该怎么施行东出之志?”
白弈双手背在身后,谈吐流畅,似乎这一切早就在他脑子过了一遍:
“秦国虽是第一强国,但还没有实力与六国对抗,所以盟友是必不可少的。”
秦昭襄王听到这些面色一变,又瞬间恢复了平静,这人身上还有应侯的影子,果然大才。
“韩,赵,魏与秦国恩怨很深,机会不大,那就剩下了楚,燕,齐三国,向他们三国示好,着手解决眼前的敌人便可。”
白弈说完向着秦昭襄王作揖继续道:
“所以草民建议,可以向他们三国和亲,就算不能结为盟友,也可以在施行东出时稳住他们。”
也就是范雎提出的远交近攻策略,只不过白弈改了一些,和亲要看和谁和亲……
“这些都是你自己想的?”
秦昭襄王问道,范雎的政策虽然用了很多年,但也没几个人知道具体如何施行,现在却有人说的大差不差。
他有些怀疑,到底是真材实料,还是说出来唬人的。
“这些都是恩师所传,他将这些称之为远交近攻,属于阳谋。”白弈回答道。
“远交近攻,不错的名字,你师父是何人?可否引于寡人一见?”
秦昭襄王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
“恩师已经逝去,只给草民留下了一本书名为《三十六计》,此计便是其一。”
虽然没有恩师这玩意,但白弈却不由得想起了一直想收他为徒的北冥子。
不过刚一出现这个想法,白弈就摇摇头,内心疯狂向他道着歉,罪过罪过。
“北冥子不会揍我一顿吧……”
“《三十六计》?书可否给寡人看看?”
秦昭襄王对这书起了很大兴趣,三十六计之一就有如此之力,若是全部学来……
“抱歉王上,师父临终前交代,此书只能交给徒弟,不可外传,而且此书非书,全靠记忆。”
白弈说着指了指脑袋,意思很明显,想要空手套白狼?没门。
秦昭襄王有些不爽,他想要的东西,除了想让白起领兵以一打六外失败了,其他哪次不是手到擒来……
不过秦昭襄王很快露出了笑容。
大才是吧,徒弟是吧,寡人要的就是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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